“天一,就叫天一,名天一字非二,天一天一天下第一,非二非二是一非二。”朱正廷醉醺醺地嚷道,“什么张家李家,以后通通要超过,通通要……”
“噗通”一声,朱正廷跌倒在地,没一会就打起呼噜来。
剩下里正和郭夫人面面相觑,今年是朝廷十年一度的人口普查年,朱家的幼女年方两岁,还没有上户口,也没个正经名字,平日里就二丫二丫地叫着,而朱二丫这么通俗的名字不用说,在朱家村已经被占用了,所以里正就特意来朱正廷家里问问,看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也好上户籍。
本来他自己随便想个也成的,这小山村里好多孩子的名字都是他起的,不过朱正廷到底是读过几年学的,虽然没考上秀才,好歹也是个童生不是,所以里正就没有越俎代庖,特意走了这么一趟。
哪成想左等右等不见人,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喝得醉醺醺的,一听让给幼女起名更是来了劲,非要叫什么天一,还叫嚷着老天下第一,是一非二,这样的大话也可他能想得出来,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他隐约也知道为什么?这朱正廷的夫人郭书雅当年那可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美人,自从她成年,那媒人络绎不绝,差点没把郭家的门槛给踏破了。而张家朱家正是当时最有希望的人家,而且张家还比朱家稍微富裕那么几分,不过那是朱正廷正是年少得意时,考中了童生,方才赢得了郭家的青睐,不成想十几年过去,朱正廷在学业上再无寸进不说,在家业上也越来越追不上张家。
光是这样还不会让朱正廷有心病,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却是让朱正廷彻底地存在了心里,张家出仙人了,张家当初和朱正廷竞争的那个张家旺,结婚生了个儿子居然有灵根,还是极好的单灵根,正巧就被路过的仙人发现,收为弟子,说要带去修仙界,这也就罢了,张家旺居然也测出双灵根,还有张家太爷,居然也是双灵根,他家这灵根竟是血脉里带的,张家太爷也就罢了,年纪太大,已经不能修行了,可张家旺不过二十多岁,修行还不算晚,再加上儿子天赋好,那仙人竟也愿意将他给捎带上一起去了。
如此大事,郭夫人怎么可能不私下嘀咕两句,不成想竟被朱正廷听个正着,朱正廷呢,这么多年学业不成,家业也不成,信心早不足了,如今见夫人颇有遗憾之意,顿时就将这话放在心头,成了心病。
心病无处排解之下这朱正廷就养成了没事喝点小酒的毛病,偏郭夫人不明就里,见丈夫如此不免要唠叨几句,如此长期以往,竟是越喝越多,今日夜正是如此,还没过午就喝的醉醺醺地回来,叫里正看了笑活。不过借此郭夫人也算是知道了丈夫郁郁寡欢的缘由,她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生气,高兴者成婚十多载,丈夫对自己竟还如此在意,生气者就是他竟因这莫名的原因闷闷不乐,伤了自己的身体。
“郭夫人,你看这名字……?”里正见郭夫人脸色变换,半天也没顾上自己,只得开口提醒。
郭夫人略一思索,道:“外子既然说了,另起一个恐也不美,这样,你回去只管把第一的一换成衣裳的衣,如此字虽不同,听着却是一个音,也不算违背了夫君的意思。”
里正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告辞回去就在户籍登记薄上写下了“朱天衣”三个大字。
朱正廷醒来,得了郭夫人的温柔劝解,夫妻两个重新和美起来,倒是有些后悔一时冲动给闺女起了那样的名字,对郭夫人改字的事情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大大称赞了一番。
天一天衣,听着没差,可郭夫人却不知“仓颉造字,百鬼夜哭”,字和字又怎能等同,虽之一字之差,冥冥中却自有玄机,字改命改,朱二丫的命盘也必将由此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