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一路向前,步子不紧不慢,但仿佛不知疲倦似的,等天泛起了鱼肚白仍未停下来
顾南枝跟了一夜,脚已经麻木了,脑袋也有点昏沉,她看着前方的身影,心里不禁纳闷:又不是赶路,干嘛走这么久?
“喂!韩信?”
韩信闻声停下步子,火红的长发在空中微微扬起,他投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能不能……能不能歇一会?天亮了,吃完早饭再走吧!”她提议
却只见韩信淡淡撇过头,说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跟不跟我与否,你是饿死还是累死都与我无关。”
顾南枝气得鼓起两腮,却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是啊,跟着他,这是自己自愿的,人家没必要关心自己
“唉,那好吧,不过……你真打算不吃不喝不歇走一天路?”
韩信听了也思索一会儿,说道:“但是我们现在都身无分文,我尚可坚持饥累之苦,但是你……”
他看向她,英气的眉毛微微皱起
顾南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是是是,您老会吃苦耐劳,但我一个女人不会,所以就算我是饿死累死还是夜宿街头冷死,也会死得远远的,不会跟你沾上半点干系,行了吗,表哥?”
最后两个字她咬的很重,听起来像个小孩子赌气时的语气
韩信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仿佛对于她的“体贴善解人意”非常满意,再看向她那张不堪入目的脸也不禁顺眼了许多
两人又继续赶路,穿过荒凉的山地,眼前蓦然出现一座老庙
顾南枝惊喜万分,她拉着韩信的手,指向那座庙宇,大声叫道:“是房子!是不是终于有人烟了?”
韩信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双莹白细嫩的手,忽然感觉极不适应,想抽出来却发现被攥地紧紧的,别无他法,他只好收敛心神,随之望去
山脚下,赫然矗立着一座寺庙,但奇怪的是,寺庙周围却寸草不生,门前也只是一棵老树,上面叶子都凋零地差不多了
韩信忽感不对,此时正值春夏之交,万物新绿,怎么会如此萧条?
走进去,才知晓了答案
“柱子佛像都脱漆了,地上怎么这么多茅草,看这供香台,上面积的灰估计有三寸厚了……不仅如此,连个贡香水果都没有,留下几个果核是几个意思?”顾南枝打量着庙宇四周,内心也是卧了个大槽
韩信说道:“这里有很多人来过,且不只一次,应该是边境的难民去往泸州时途经这里”
“你怎么知道地这么详细?”
他往外指道:“那些难民不但把贡品给吃了,连草和树皮也不放过”
她也一看,果真如此,不禁抽了抽嘴角,能饿到以草木为食,这种程度,究竟是有多饿呀
韩信理了理衣袍,盘腿靠墙而睡,等顾南枝想再开口是,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