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也不是个真正肯安分的,趁着自家主子分神的空挡,将自己脸上的鼻涕眼泪尽数擦在了月华不染纤尘的白色长袍上。
旋即鹿嘴咧开了一个猥琐的孤度,这下主人应该不会发现吧?一想到自家到主人穿着脏袍出席时那满席的怪异目光,雪风就激动得耳朵直抖。
却不想下一刻头顶上就传来自家主子阴森森的声者:“风儿,不会被谁发现?嗯?”为了以示威胁,月华还特意拉长了那个别有意味的“嗯?”字。
雪风听罢瞬时就感到头皮发麻,目光随着头部机械般的转向上方。
只见月华淡定地望了望身上的污迹,面上轻轻漾起柔到骨子里的微笑,如涟漪般散开。
那双潋滟水眸中,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甚至还有些宠溺的意味,瞳孔中倒影出的炫光,也让人沉醉。
有那么一瞬间,雪风竟以为月华语中的威胁是假,而这宠溺的眸光是真的。但那双明镜似的眸子中所倒映出的她身后的一团悬浮着的幽紫色的火焰,却让她立刻从美好的幻想中醒了过来。
雪风在意识到那火焰为何物时,尾巴先是在空中一滞,旋即以超光速躲开。可那诡异的火焰似乎是一束光般,继续朝着雪风射了过去,速度极快,甚至连道光影都不曾留下,就那般绕着雪风身后最钟爱的尾巴不停的在近乎真空的空间中划着圆弧。
不久,一阵噼里啪啦后,一声类似野狼的嚎叫声穿透了云霄。
月华满意的听着这凄厉的嚎叫,不动声色地施法换上了一套新的紫色长袍,并且佩戴上了配套的紫玉发冠,长发用以一根紫玉发簪随意的别着,胸前垂下的青丝,如同玄色的绸缎般丝滑柔顺。让人远远一望,便知是位风华绝代的美男。
月华穿衣极其讲究,衣服脏了绝不只换一件,而是换一整套,就连头上的发冠和绾发的玉簪以及脚下被长袍覆盖住的靴子都不曾例外。
并且衣料上定要用玄玉拉丝而制成的丝线绣上月纹,月华才肯穿。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衣服的款式不可华丽,也不可太过朴素,而必要低调,有内涵且不失身份。
但也好在他老人家眼光高,看不上除自己和雪风之外的人力,基本一切亲力亲为,制成的衣服也都高端大气上档次!极为好伺候。
而他本人不仅会给自己做衣服,也会为一些看得上眼的人制衣,并且必须要根据那人的举止,人品,设计出不同款式。而凡经月华之手的衣服据说都是极上乘的绝世珍品!所以无论是在哪里,都是一衣难求。
月华换好衣服后,望了一眼四周,却也不曾看见雪风出来。极其优雅地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后便是长袖一拂清风,带起了一阵阵浓郁的果香。长发似有若无的被撩起,随后,便见一枚灵气氤氲的雪白色的果子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手心里。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月华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听说今日的宴会上,似是灵音果颇多。”优雅而缥缈的声音消散在风中,当真是好听的紧!
但月华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依旧那般寂静,嘴角的弧度又向上翘了些许。
看来,他还是小看他家小座骑了呢!
然而,某处草丛中,一鹿形某不明生物正扒拉着地上的沙砾,尾巴僵直,牙关紧咬,一派宁死不屈的模样。
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别想用一枚灵音果就打发了爷!爷可是有骨气的!
嗯,骨气,多么重要的东西!
但,下一秒,一枚灵音果就出现在她的面前。雪风脸上表情变了几变,似乎是有些纠结的看着那枚灵音果,最后害羞捂脸。
一定是爷长得太可爱了,所以主人不小心爆发了少女心,决定要犒劳她了。于是爪子羞涩地落下,恰好按住了那名灵音果。
矮油,主人你太善良了,小爷就勉为其难的原谅……
雪风内心愉快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完,爪下的果子就好如踏上了风火轮般,噌的一声飞在了天际,让还未调整好平衡的雪风,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远处,那果子却稳稳落在了月华的手上,旋即又悬浮在那把未打开的紫玉扇扇柄上。
紫色荧光中,那果子更显得美丽清圣,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其上被某神兽印上了黑色的爪印…
“嗷!”一通体白色的神兽从草丛中咆哮而出。前爪愤怒踩地,踏出漫天的灰尘。
随后右蹄抬起,板着一张鹿脸,脸色微青,指着月华便是一阵痛骂。
“你拒爷于千里,并不予衣食,是为不仁;顾自前往宴会,丢弃坐骑,是为不义!”
这时月华却慵懒地托住下巴,望着某神兽光秃秃的下体,似是不经意“那么……孝悌呢?”声音带着他独有的慵懒。
他为开天之君,六界至尊,无父无母,无兄无姊,他就不信,这货能把逼装到这份儿上,说他不孝不悌!
雪风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此时此刻终于感觉到了自家主人眼中炽热而玩味的光芒。
再次害羞捂脸:矮油,爷知道爷长得倾国倾城,但也不要这么看着人家嘛!
月华嘴角一抽,认为自己还是需要提醒一下自家的小神兽。于是一手将雪风额头的一缕毛发卷成环状。
“嗯……裸体艺术,很美妙!”
“嗷!”不要脸!雪风适时的发出一声咆哮,非常速度的钻进了草丛。
月华看着动静不断的草丛,眼中笑意更甚,打了个哈欠道:“看来风儿这次是与那些灵音果无缘了,即然如此,那本仙就孤身去了。”
语毕,月华也不多做停留,慵懒转身,迎着凉爽的晨风,移步就走。微风中,绛紫色的衣袂翻飞,更为他平添了一份霸气和威严!
然而,这时,一草包从草丛中飞出,正巧落在月华刚刚走过的苔绿斑驳的石阶上。只是这次,却无人再去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