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云压城,边境风雷咆哮。旌旗招招,两方气势蓄发,战鼓先擂!
已到牵一发动全身之际,待双方先遣官先后被流矢击中,役于城下。一场战役便由此而始,不知其终...
夫差紧赶慢赶地终于到达择城,这被战事摧残的土地,如今岌岌危矣。他一路跃马扬鞭,行至驿站,望着一封封杏黄薄片,寄送往天南海北。而这些信件的主人,正在战场,不知生死。心头越发沉重...
择城境内,早已没什么居户,多年的战争将整座城的人消耗殆尽。是以如今调兵遣将,严令防守!
从各地抽调的将士有六成死于马蹄之下,三成死于气候环境不适,择城泽城!虎狼之地,毒虫恶沼之泽...
夫差将整理好的信件放置马背,将缰绳勒紧,拍了拍马脖子。那马儿便自顾自地跑开,觅食去了。
也不在乎那马儿识不识得归途,他只盘腿坐在枯草地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草册子,拿着自制的炭笔,记起笔记...
他写得很认真,虽握笔方式有些笨拙,但耐不住那人神情专注。一笔一划地勾勒出自己的所见所闻,遇见有些字不会写,他便以画代之。
他多写自己的一路见闻,战争摧残过的小镇,处于底层劳苦大众的悲欢离合,民俗风调等...
他有一个想法,想将这些记录下来,然后给每一个人看,向他们传达战争是残酷的讯号。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里,一个人皱着眉嘟哝道:“你应该讲给那些大人们听,话与我们不是白白让我们感觉到害怕?生活已经不易,何苦来哉。”,这事之后,他便不再动笔,辞去信差一职,投身从戎...
半年后,一个年轻小将凭着高深的阵法与显赫的战功成了各大领地争拢的对象。当时这小将耍得一柄好枪,名唤黎龙。
一年后,小将麾下有士卒十八万,已然结成不小势力,此举又引来同等势力主们的畏怯。与其地势相连的,求和结盟者不可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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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沉,云烟障目。凶荒之地,秃鹰盘旋于空野,凄风不绝。此刻,这举目沧冽的沙地上,横淌过一队兵线。前者手执火把引路,宛如耀起的长龙。他们背负轻弓,腰胯处亦备有精良射弩,携大小箭矢无数。后者手执兵戟,目不斜视,直追火光而去。
“咕.咕咕~~~”
一只枭鹰收翅聚拢,牢牢踩在领头人的胳膊上。那人当即挥停队伍,静立在原地待命。
倏地一声清啸,响箭从远方射来,被当头之人牢牢捏住。待查看一通里边内容后,那人将信折起,封存在夜枭腿侧的竹筒里,举臂将之振飞于夜幕中。
得到消息后,他当机立断再下随令。命所有有弓箭手将火把熄灭,摸黑极速向前...
在前方不知多少里地,一片茂林掩映处,有一座城泛着灯。孤零的火光摇曳处,照着城门闭紧,仅有城池上几个巡逻的散兵不断游弋。
倏地,一个夜行者从浅塘草丛中浮露。他快速向前递进,嘴中衔着锋刃偷偷潜入城头,见活就杀。不过几息时间,那座小城下便兵戟林立。
一切配合的天衣无缝,仿佛算准了时间。那换了衣服持戈执行的夜行者见此将城门放开,足下轻点便几步跃于草野处,不见踪迹。
再之后,黎明将至。一切恢复如初,内里却换了一批人马。城头的旗依然不变,那巡逻的士卒依然身着昨日战甲,偶尔互相攀谈笑闹几句。
此时,陌小墨身在将营,看着面前的江山版图不说话。那上面黑色标注着的,就是他如今势力所在。从上俯视,偌大一片版图上,是这个世界的整片江山。这其上又标注了所有能排得上号的势力,不多,也就近百来个吧。
除去极南极北的冰雪千皑,再除掉整个中心部分被江湖势力占去的繁华地段。正统朝堂早已名存实亡,不知现如今归附于何处去了。
而他所占的地界,就是传说中的毒域。这里常年雾气,起先是统一用来逐放犯人之地,这规矩直到如今也一直没改,依然有效。朝廷没落之后,仍被其他势力主默默奉行着,显然成了惯性。
是以,这里湿意浓重,草林茂盛,靠着尸气蕴养着毒虫恶兽无数。可能是规则运转,这其中渐渐长出伴生草药来,情况才稍微好转,不至于让此地荒废,成为无人居住之地。反而令此地之人有了自保之力,各个都是使毒,用药的好手。
流放之地,世人众所周知的死亡峡谷。如今却被陌小墨看重,用来当成了大本营默默发家致富着。
“乌锗至西关,还是慢了点,有什么方法能快一点吗?”他点了点那片版图未占之地,示意身后那人来看。数十个墨点包围着的,正是西关。
那人跟进一步,皱着眉思索道:“西关乃一大域,地虽不丰沃,但民风甚是彪炳,是谁也不愿放手的募集兵源之地。当作稳妥打算,待时机合适方宜。”意思就是除了等,显然并没有其他办法。
“嗯,你跟着我有多久?”
“属下,...现如今已有三载。”此人是陌小墨在路边顺手捡到的,那时他奄奄一息,还没撑着度过峡谷就被弃之界外,也许是贿赂了差官,侥幸撑着一口气等到施以援手之人。
陌小墨当时正在忙着扩充版图,什么都缺。于是在让小白查探他体内没什么系统之类的棘手玩意之后,就把他救活拉到营队从基础开始操练起来。这期间,谁要有能耐在营队出类拔萃的,陌小墨都会给他应得的地位。
“你可知,我当初攻下第二座城用了多少兵力?”
“听说过,当初您用不足一成兵力,生生诈使对方主动投降。”此一战,是陌小墨的成名之战,也是让同势力主畏惧他的主要原因。而那些大势力听闻后却不认为,因为这在他们看来有更多的运气成分。
换言之,同种打法若谁用在他们身上,那家伙定会是死得不能再死,被围剿得干干净净,保证一个兵都不剩。
“嗯,那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那毕竟是...”
“巧合或是运气?错,那是谋略。”他眸光锃亮,在那一刻间心情想必是极好。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放出消息,我明日要打祁南。”
“是!”那人虽然还是不太明白,还有将军的心情为何忽然变好。但不妨碍他们领命办事,正所谓,问多错多,在战场上挣命的,哪个不是先拿军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