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自己找死,劝也不动。在接到领头者那几不可闻的屈指示意后,一方暴起。
像是为防止此人中途自毁系统,他直接将那有恃无恐的倒霉蛋定住。再之后,一顿乱七八糟的鞭雨朝他身上倾泻而下。还未待得一息时间,便被抽得七零八落。
一丝妖异的红光隐现,它像极受惊的兔子,从那堆烂肉中猛窜出来后,几乎慌不择路地,直接躲进就近之人的身躯内。
此举,使那拎着鞭子的女人心里一阵高兴,直接示意原身系统将闯进身体内的外来系统吞噬掉。
在她静静立在原地等待系统的升级强化时,修者打扮的人轻瞥过地上的那堆烂肉,心中再度涌出一丝悲悯。
在尚未分清他们都带有何种系统,弄懂什么能力之前,便敢如此恐吓威胁,行那敲诈勒索之事,真该说你什么好呢?
不过,也多亏仁兄亲身试探,我以后自当更为谨慎行事才对。你且先躺在这吧,我们这些人说不定等一下也会与你一起。
所谓魔修提升实力,果然再简单不过。即使明知这法器拥有之人可不避讳蚕食犯规者,也看过好几起相同例子,可他心中还是十分排斥这种提升方式。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他并未有所行动,若是不能将这个东西完全剔除,他必定难登大道通途。
虽一路极力避杀造罪,可还能再撑多久?若非擅长卜算,加上己身实力偏下,那帮人怎么会留着自己这个浑身灵气的修者在面前晃荡。更何况,今日这一卦象凶多吉少。
随着最佳离去时间的贻误,这修者一时心绪繁杂,默默退后不动。此举引来当中一人的注意,看他闲着无事,让其再起一卦。他应领头之人要求,便给他们这行人又卜了一卦...
反正再怎么算也是死...嗯?怎会如此,这人几乎不敢相信结局竟还有转变。
此卦,直接扫平了他心内的所有阴霾。本来十死无生之局,如今竟成了九死一生之相。而那一丝生机,即将显现,顺者成活。
修士暗暗隐瞒下那丝生机,只明危急情况,应多加谨慎,防范未然之患。那领头之人听闻,点点头警戒了起来。
空气中隐约有雷光闪过,两人望向同一个地方,隐隐心中生起不妙的感觉...
话说,当日这陌小墨逐石而去,现已将近触碰到此界边缘。若是破空而出,单凭现在半吊子破界的水准,他绝对难找回来的界途。
于是,在堪堪截住两块碎石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那些碎石远离此界...
嗯,不气,要克制。幸好还截留下两块,也算聊胜于无,够提升一格实力了。退一步想,终归这世界一大祸患已经去除了不是?
没有那碎石的恐怖气息,武脉不存,世界会渐趋于平常时刻。而那些留在武者气脉里的能量,也将慢慢散去,直至达到此界允许的武值范围,也算对他任务完成的进度有所帮助。
再将两块碎石置于丹田处融合后,陌小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方界域。刚刚他的石头就是从这个方向溜走的,他想,也许是该一个人好好静静的时候到了。他打量了一眼周围,心情稍微安定。刚好这里的景,也是不差。
深红的枫林一望无际,与之衔接的,是一道高山平原和流水。
傍晚的界灵悠闲惬意,在没了那变数的困扰后,它情绪极度舒适,当下便要找那位大人好好道谢一番。
随着灵息的感应,它也来到此地。欸?原来大人竟也喜欢在这个地方歇息。
界灵闲适地走,它负着手,慢悠悠巡视着这一方天地。才走过一片枫林,一会儿又和原野上的叶子玩闹着...
横跨枫林与绿洲的无心河上,荡涤着枯黄的芦苇。那顶端的穗子,不见风来时是静谧的,像是不忍扰乱河面小舟上盖着荷叶睡的小小武者。
荷叶下,那武者的眉头微凝,不时传出一声叹息,沿下的嘴角紧抿,看情况不是高兴的样子。
界灵期期艾艾地在岸上左右磨蹭着,他像是不太高兴,而且还在睡觉,自己当是不应该打扰才对。那么,就这样撤了?
可是不行啊,它明明就是找人家道谢来着,怎么能在找到之后又悄悄溜走,这样太没信义。说出来的话,当严格遵守才对。嗯,便想个办法先将他弄醒才是。
波纹一片片自它中心散开,越来越大。眼见那不起眼的小船在碧波上荡漾,越飘越远。陌小墨收敛鼻息,两指并举直接将荷叶弹飞在始作俑者的背上,那界灵吓了一跳,自己竟躲避不及!大人的实力又精进了,竟没有将灵压收敛至于此界持平状态。
若是万一天地势压崩塌,它到时候当如何自救?不行!一定要好好提醒大人一下,该如何说话才能不引起大人抵触情绪?他若是不听,甚至故意再拔高实力该当如何?
这界灵越想越急,以至于后来瑟瑟发抖,根本没有勇气提出这件事。便索性变成一堆空气,横躺在河上,静静装死...
远方不时传来地动山摇,规则的撼动直接催生了此界雷鸣不断,继而倾盆雨起,砸乱河面,亦扰乱了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平常心。总是有人在正大光明地搞事情,总想挑战他定下的新标准。
天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企图强行突破封锁。不是看到了,这世界已经被封闭,说好了一百多年出不去难道是说着玩的?
无法出界的怨念上一刻还在脑中叫嚣,现在就有人即将突破他的封印准备溜之大吉。若是真让那帮家伙逃走,他还要不要面子了?既然无法克制情绪,那事到如今唯有好好斗上一场,说不定就可以成功化解气闷之症状。
他周身势压极度不稳,一杆长枪悬停在侧。当前无风摇叶,河面却是诡异地持成平镜,不动波澜。那界灵再望一眼他时,那人当是手执长枪气盛,抑风谒雨,怒意滔天。它来不及询问,那人便脚尖轻点涉水远去,准备好好斗个畅快。
界灵唯恐天塌地陷,赶紧变化人形飞身就要前去阻拦。却只能远远缀在后方,勾划不到那人一丝袍角...
一刻钟后,这边又恢复了风调雨顺,河面泛起的涟漪越来越急。而他先前歇息的小船整体早已化为碎屑,只等风雨加身,它便安心沉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