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你瞧,好不容易摆了个套圈摊子,碰上个高手,百发百中的,就亏本了……再说了,我也就赚几个铜板小钱,还不够塞你牙缝的呢,别看我们盘了个铺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生意呢……”
杨五花说着,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道:“要不,你先照顾照顾我们的生意?”
“怎么照顾?套圈吗?”一说到玩,袁满就有精神,直起身子,搓了搓手,说道:“我告诉你啊,我也是百发百中的,我怕到时候连你都要哭啊……”
“不是这个。我跟你说,以后如果你们家有什么下人要成亲的,可以来我们铺子定绣品,回头再打赏给他们,这样他们省钱省时间,你还能赚得一个体贴下人的好名声,至于我这边嘛,也能赚几个小钱花花,多好!简直就是三赢!”
喜铺子还没开张,杨五花暂时也不方便多说,只想着在袁二少这里打个招呼,让人心里有底。袁满这头还没反应过来,宋玚那头早已领悟,说道:“小五姐姐,我们西宁侯府也可以定的。”
袁满见又被人抢先了,不乐意的说道:“去去,又有你们什么事。”
“你们家呀,还是算了吧,我可招不起,免得到时候被你哥知道了,把我铺子里的东西都给搬空了。”杨五花想到宋理在她这里搜刮,在别处大方花钱,还去什么拍卖会,那可不是正常买东西的地方,心里一不高兴,便没好气的对宋玚说道:“你哥可是连个竹圈都不放过的主,你要有心,就回去让你哥把我那把七星小宝刀还给我……”
“什么?!”袁二少听了这话,跳了起来:“七星宝刀被宋七拿走了?”
“嗯……其实是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偏偏又被宋小气捡去了,我问他要,他不肯还给我……”杨五花默默的告着状,又煽着风:“那可是你给小花儿的,小花儿可喜欢上头的宝石了……”
转头,又对宋玚说道:“宋小酒啊,你七哥若实在喜欢那刀,就把上头的宝石抠下来还给我也成……”
“抠什么抠,必须完整无缺的还回来!好个宋小气,那次在扑卖场上,他就想跟我抢这刀来着,还好本少爷下手快,他晚来了一步……没想到,现在跑你这儿来抢了,什么你丢的,我看分明是他抢的!”袁满气的差点跳脚,那可是他砸了大把银子才抢到的,要不是小花儿喜欢,他才舍不得送人呢,哪能便宜了宋七那小子。
“小仙女妹妹别伤心,我这就回家问我七哥去。”宋玚本想反驳几句,只是,一听说是小花儿喜欢的,又想起刚刚自己把小花儿惹哭了,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不好意思再逗留。
袁满见宋玚终于走了,说道:“以后这小子再来,赶出去就是了,理他作甚……”
“我又不是你,人家可是侯府公子,家里头还有两个嫡公主嫂嫂,我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可不敢得罪。”杨五花无力的叹道。
“也就一个公主在家,另一个前年去了甘肃,跟着西宁侯守边呢……”
“怪不得家里有西北的厨子呢……哎,这年头当个公主侯夫人什么的,也不容易,还得去边疆。”
此时的甘肃,可不是现代的大甘肃省,只是一个边陲小镇,还是本朝抵御蒙古人的九大防御重镇当中,最西边的一个关卡。边疆可不太平,时不时的就会起点冲突,打打小仗的。
“这有啥,哪个王爷的封地不靠边境,不就是让他们守城的么,无诏还不得回京呢,要我说,在那还挺好的,天天骑马喝酒……欸,对了,那羊肉串还吃不吃了?”袁满总算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了。
“吃!满哥哥我们去烤羊吃!”杨小花早已不哭了,趁着前头几人说话的功夫,还被杨六花拉去洗了把脸,此时听到要吃羊肉串,高兴的咧开了小嘴儿,那双依旧红彤彤的大眼睛,也笑成了两轮弯弯的小月亮。
“那行吧,你刚刚表现不错,我把小花儿借你领回家玩一天。”两人也算是老朋友了,还在杨柳湾的时候,小花儿就经常被袁满领回家见老太太,即便是来了京,也去过好几次,杨五花对袁家,倒是放心的很。
“你不去啊?”袁满问道。
杨五花摇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你带她俩去就成,不过,记得给我留点肉带回去给大家尝尝。”
“也行。”袁满爽快应道。
袁二少虽然贪玩,但该懂的规矩也是懂得,杨五花现在是个大姑娘,也确实不方便随便跟他回家,当然,如果她愿意,他也是有办法的。只不过,杨五花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是不太愿意去袁家的,当年他就已经习惯了。
且说那宋玚,回了家以后,还真找过宋理讨要七星小宝刀,自然,是不会成功的。
“你小子怎么胳膊往外拐,区区一个袁二,手下败将,你听他做什么!”
“可是……”
“没可是!我让你背的那本兵书你背了吗?”
“还……还没。”宋玚一脸心虚。
“那还不去背?!”
宋理抬起脚来,一脚便把宋玚给踹了出去,转身,斜靠在榻上,从怀里拿出七星小宝刀,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不屑的说道:“不就是几粒彩色小宝石嘛,这有什么稀奇的,小的跟米粒似的。”
一旁的铜锤,口中说是,心里却在想,这还米粒啊?谁家的米粒能长这么大!
宋理随意的把七星小宝刀仍在一旁,拿起小团扇扇了几下,又停了下来,打量着扇中的杨五花,最后,对铜锤说道:“去,把爷的玉石给找出来,再给爷找个匠人过来。”
“是。”铜锤低头应道,心里琢磨着,七爷这回怕是受刺激了,都要雕玉器了,也不知道是给自己带,还是送人用的。
西北玉石多,但好的玉雕大师少,西宁侯夫人,也就是安成公主,去甘肃这两年,可没少收集玉石。上好的都送呈宫中,由御用监的匠人打造;剩下的一些次等的,则送回府里自用,由府里聘用的玉雕大师打制。宋理与府里的其他人不同,每次不挑现成的玉器,只拿玉原石,也未曾找人打磨过。
眼见着杨阿花的婚期降至,崔时园打发阿昆,去小风山接人。由于不知凤阳城的情况,阿昆仍旧走洪塘湖那条路线,也正好洪塘湖距离小风山更近,也能少走几里路。
杨五花趁人不注意,偷偷拉过阿昆闪至一边,递给他一个扎着麻绳,打着蝴蝶结的小纸包,说道:“你路过洪塘湖的时候,帮我把这个交给沈大人。”
阿昆是跟着崔时园一起去接杨五花的,在洪塘湖住过一晚,倒也认得路。
“小五姑娘,这是?”阿昆看着手里轻飘飘,扁扁小小的纸包,忍不住问道。
“呃……这是之前沈大人向我买的东西,当时缺货,没给他,这回正好你带给他。”杨五花随口胡诌着。总不好跟人说,这是她送给沈邵风的荷包吧,那不成了私相授受了。
杨五花见阿昆随手揣在了腰带上,又忍不住提醒道:“那个……你好好放着,可别掉了啊。”那可是她做了好久的,要是掉了,多可惜啊!
“行,小五姑娘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亲手交给沈大人。”阿昆老老实实的把纸包从腰间拿了下来,塞进包袱里,连同银子放在一起。
阿昆走后,杨五花带着两个妹妹,跟着崔时园去了曹家小院。曹娘子动作迅速,银货两讫之后,便火速搬离了。
“这曹娘子搬的可真干净啊,连个花盆都没留下。”大到家具,小到碗盆布帘,统统搬走了,杨五花想捡个漏都不成。
曹家不是本地人,只因早年做生意,才搬来的京师居住。如今曹娘子把房子卖了,租了两艘船,直接搬去了扬州老家,反正曹相公是个南北倒货的商人,常年不在家,住哪不是住,回老家,族里也有个照应。
崔时园笑道:“不打紧,我本就打算重新修葺一下,她都搬走了我还省得收拾呢。”
“这倒也是,原先屋里都是粉色帘子,有些脂粉气,好像是不太适合给书生住。”杨五花点点头,又问道:“三姐夫,你打算怎么布置?”
“文人爱竹,我准备把靠墙的这排砖挖掉,种上一排竹子……”崔时园又指着院墙另一侧,说道:“这上头再搭一条雕花木格窗檐,这里再摆套小桌椅,闲暇的时候还可以在这里品茗……”
杨五花一边听,一边想,可惜,院子太小了,不然还能建个亭子,想着想着,突然开口问道:“姐夫,你那有没有《兰亭序》的字帖?”
“怎么?”崔时园有些纳闷,难不成,这小姨子想要练字?可以她现在的程度,也不适合临这个啊。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把《兰亭序》刻到这面墙上。”
“嗯?”崔时园想了想,说道:“这倒也不错。干脆!在这儿在搞个小小的流觞曲水……”
“那水哪来?”
“这倒不用担心,雨水井水皆可。”
杨五花想了想,倒也是,谁还天天玩这个啊,不过走个形势,当个装饰而已,要用的时候手动添水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