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思道:“还有什么?”
山羊胡子老头道:“就是‘天绝地灭七宝图’……”
“哦!”唐思思哦了一声,问道:
“‘七宝图’,他怎么说?”
山羊胡子老头道:“说起‘天绝地灭七宝图’,因为这是咱们唐家历代相传,归当家的掌门人掌管,七公也只是小时候听说过,七公定下这条计,就是要探探他的口气……”
唐思思道:“他说的对不对?”
山羊胡子老头道:“没错,他说的话,如果不是唐门当家,外人是说不出来的。”
唐思思道:“何以见得?”
山羊胡子老头道:“外人不会说的如此清楚……”
唐思思问道:
“七公,你快说咯,他怎么说的嘛?”
山羊胡子老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其实,就是他说对了,七公也无法判定他的真假,只是有一点,倒使我有些相信了。”
唐思思等着想听他说出“天绝地灭七宝图”的秘密,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口气就转了。
她自然有些失望,只是淡淡的问道:
“七公相信他什么?”
山羊胡子老头道:“是我多问了他一句‘七绝散’,他对七公忽然问好似动了疑,七公就有几分相信他了。”
唐思思道:“这话怎么说呢?”
山羊胡子老头耸耸肩道:“他若是假扮之人,就不是唐家的人,不是唐家的人,就不用关心唐门的秘密,七公多问一句‘七绝散’,他知道可以说,不知道,也可以含糊其词,把话岔开去,用不着对七公起疑,所以……”
白玉霜站在窗外,听得暗暗点头,忖道:
“此人不愧是个老江湖!”
唐思思显然有些不服气,接口道:“所以七公认为他不像是假冒的人?”
“嗯!”山羊胡子老头道:“不过七公倒怀疑一件事。”
唐思思偏着头问道:
“七公,你老怀疑什么呢?”
山羊胡子老头道:“七公倒怀疑你是假冒的!”
话声未落,右手一探,使了一记“赤手缚龙”五指一翻,快疾无伦朝唐思思右腕脉门抓去。今晚当真变化多端,这一下,自然大出白玉霜意料之外。
山羊胡子老头这一抓,出手奇快,显的手法老到,功力极深,就是白玉霜也认为唐思思极难躲闪得开。
那知唐思思身子轻轻一侧,右手往后一缩,就错了开去,口中失声道:
“七公,你老人家怎么啦?”
山羊胡子老头一抓落空,一双豆眼之中,精光暴射,沉喝道:
“好身法,就凭你这一着,就可以证明你不是思思了。”
唐思思吃惊的道:
“什么,七公,你说我是假冒的?你老是跟我开玩笑吧?”
山羊胡子老头沉喝道:
“不要叫我七公,难道唐老七还会冤枉你不成?”喝声中,右手箕张,朝唐思思过来。
唐思思畏怯的道:
“七公,你……”她脚下连连后退,快要退到房门。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开启,唐老恭一步冲了进来,口中喝道:
“丫头,还不给我躺下?”挥手一掌,朝她身后拍到。
唐思思正在后退的人,不妨身后有人冲人,更不防突然向她出手。
一时自然更来不及躲闪,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被震得随掌飞起,直向山羊胡子老头立身之处飞去。
就在此时,突听后窗外有人沉喝一声:“七叔小心!”“砰”后窗被人一掌震碎,一道人影,迅疾穿窗而入。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唐思思被唐老恭一掌震飞过去。快到山羊胡子老头身前之时,娇躯突然横跃而起,双手齐发双脚也跟着飞踢出去。
你别看她方才还是一副荏弱无力的模样,这—下身手可着实娇捷,就在这一瞬之间,双手掌指齐施,攻出了四招,双足连环,也踢出了三腿。
山羊胡子老头一身武功,原也极高,何况在唐思思飞来之时,后窗外已经有人出声示警。
但饶是如此,总究迟了半着,还是被逼得往后连退两步,几乎就着了唐思思的道。
唐思思袭击不中,翩然后退,从后窗穿窗而入的人,也及时飞身落地。
白玉霜目光一注,差点就惊“咦”出声!原来从后窗穿窗进来的人,居然又是一个须发花白的浓眉红脸老者——毒龙唐老恭。
白玉霜目光迅快一转,就发现两个唐老恭的不同之处!
不,两个唐老恭,同样生得方面大耳,浓眉如带,巨目似鹞,须发花白,脸色红润。不仅在外表上看来一模一样,如假包换,就是举止,气度,也无不酷肖。
一定要说两人有何不同之处?那就是从后门口冲进来的唐老恭,稍微矮了一些,这要不是两个人碰在一起,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还有一点显著的不同之处,就是两人身上的衣衫了!
从后窗穿窗而入的唐老恭,身上穿的是天蓝大褂,扎脚裤。从房门口冲进来的唐老恭,身上穿的是古铜团花缎子长袍。
好了,就凭两人的衣衫,就已经分出真伪来了。不,白玉霜是从他出手上,早就分出真伪来了。
那穿古铜长袍的唐老恭,冲进房门,不就举手一掌,拍向唐思思么?他这一掌,并没用上真力,只是把唐思思推向山羊胡子老头唐老七,以便她出手袭击,把唐老七制住,如此而已。
为什么要制住唐老七呢?那是因为唐老七已经发现唐思思并不是真的唐思思的缘故。唐老七避开唐思思四招三腿,口中沉嘿一声道:
“好个丫头,唐老七差点上了你的恶当!”
这时从后窗穿射而人的唐老恭也朝从房门口冲进来的唐老恭冷声喝道:
“阁下居然还敢乔装老夫,在此地出现。”
穿古铜长袍的淡淡一笑道:
“有何不敢?”
穿蓝褂的双目凌芒直身,逼视着穿古铜长袍的,沉喝道:
“你承认是假冒老夫的了?”
穿古铜长袍的道:
“在下并没说我是真的。”
穿蓝褂的大笑道:
“好,好,阁下既然承认是假冒的了,那就好办,你说,你假冒老夫,到底意欲何为?”
穿古铜长袍的也大笑道:
“彼此,彼此。”
穿蓝褂的沉声道:
“你此话怎说?”
穿古铜长袍的道:
“老兄一定要我说穿么?”
穿蓝褂的道:
“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穿古铜长袍的道:
“在下不说?老兄自己心里也应该明白。”
穿蓝褂的道:
“老夫不明白。”
穿古铜长袍的忽然脸向唐老七,含笑问道:
“七老哥自然把在下看作假冒贵庄庄主之人,但七老哥可曾想到这位老兄是真是假?”
听他口气,好像穿蓝褂的,也不是真的唐老恭。
这下可听得唐老七体然一惊,当然,连隐身窗外的白玉霜,也觉得事出意外。
穿蓝褂的怒声道:
“好家伙,你自己假冒老夫,竟然把老夫也说成假的了,此话岂不可笑?”
“一点也不可笑?”穿古铜长袍的接着道:“本来在下也认为你老兄是唐庄主了,但据在下接到的消息,唐庄主是今晚才动身从成都赶来,最早也要二更过后,才能赶到,老兄下午就来了,岂非也和在下一样,只是很像真的而已!”
穿蓝褂的道:
“老夫本待晚上才动身,但心急思儿安危,故而提早赶采,这有什么不对了?”
“哈哈!”后窗外传人一声洪亮的长笑,笑声未落,一道人影已经穿窗而人,飞落房中。
这人突如其来,在此时此地现身,不禁看得前面窗外的白玉霜又是一怔!,因为这现身之人,赫然又是一个毒龙唐老恭!
此人面貌、身形、举止和穿古铜长袍,穿蓝褂的简直一模无二。
只是身上穿的是一身宝蓝长袍,右手掌心盘着两颗铁胡桃,在气势上,一看就胜过前面两人。
这真把白玉霜看湖涂了,小小一间房中,一下冒出了三个毒龙唐老恭来,当然三人之中,必有一真二假,也许三个都是假的!
因为已经有两个假的了,有三个假的,也未尝不可能,这真真假假,又叫人如何呢?不,真与假,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假扮唐老恭,究竟目的何在?
这时只见穿宝蓝长袍的鹞目一瞥两人,洪笑道:
“唐某蒙二位看得起,乔装唐某,说起来这是唐某的荣幸,唐某只想请教二位一句,二位乔装唐某,有何见教,那就只管向唐某明言,只要唐某能力可以办得到,无不遵命。”
“哈哈!”穿古铜长袍的大笑一声,拱拱手道:“唐庄主果然快人快语,爽快得很。”
穿蓝褂的也拱拱手道:“好说,好说。”
两人似是都不愿当着另一个人,说出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