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掌柜先斩后奏交了订金,白晓笙不得不服从掌柜的安排,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户人家一大一小之间的交流虽略显粗暴但还是可以感受到拳脚之间的真情流露,即使打的鼻青脸肿也丝毫没有手软之意。
白晓笙看家中古籍描述,世界上有一种人天性喜好来自外界的刺激,这种人平日于常人无异,但是一旦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关键点那么这种癖好就会显露无疑,虽然没有提到这种天性是否是家族遗传,但是就目前来看这户人家一大一小怕不是早就被打开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开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晓笙和掌柜的二人住在眼皮子底下令村民放松了警惕,白晓笙从进了屋子就没有感受到那种被监视的视线了,这令白晓笙满心欢喜。
白晓笙可没有顶着别人赤裸裸的视线还能睡着的本事。
村庄的屋子都有四间房,通常村庄的屋子都是祖传三代一起住,而这家只有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还空出了两间房,刚好分给掌柜的和白晓笙一人一间,屋子布局很简单,甚至说得上简陋,两间屋子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一间屋子有窗户,一间屋子没窗户,掌柜的非常大方的表示因为是夏季,所以要将有窗户的房间让给白晓笙,这让白晓笙感动不已。
不得不感动。
自从出了松门城这位活传说就以马车为店,以掌柜自居,而白晓笙也被当做伙计被呼来喝去,美其名曰日常锻炼,但是白晓笙不以为然。
反正白晓笙没听说过哪家伙计还需要采野菜摘野果打山泉,遇到山林野兽还要以身为饵将其引走的。
好在白晓笙在白家村的笔录人基础之野外生存课上拿的是满分,大多活儿都是信手拈来,只不过有些不爽而已。本来想反抗一下,但是考虑到对方的武力值白晓笙还是决定用笔录人最擅长的嘴炮来炮轰这位良心离家出走的黑心掌柜,但是没想到这位的脸皮和岁数一样厚实,面对白晓笙使出浑身解数的口诛笔伐居然眉头都不抖一下,无奈之下白晓笙只能举起白旗甘拜下风。
反抗失败是有代价的,其代价就是白晓笙可以很明显的察觉这个黑心掌柜使唤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提出的要求也越来越离谱。这一路上掌柜的变着花样玩儿白晓笙,其手段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光是回想白晓笙就感觉到一阵恶寒。
一路上的舟车劳顿和自家掌柜各种无理的要求,再加上马车失控,白晓笙早就精疲力尽了,吃过晚饭回房后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别跑!”
“咯咯咯咯……”
“……抓住了…”
“呷嘎嘎嘎……”
“回去!都回去!”
“哞……”
夜半,白晓笙被迷迷糊糊的声音吵醒。
白晓笙和掌柜的选择的房间有个窗户,说是个窗户,但实际上面并没有用什么隔纸、纱布、琉璃片覆盖窗口,只是在原本的墙体上掏了个个方形的缺口再用一块捆扎在一起的茅草席遮起来而已,平日开窗都是把茅草席卷起来后用一根木枝杵着,夜晚入睡之时白晓笙觉得有些燥热,就将窗户支了起来。
白晓笙屋子里床的位置离窗户并不远,起身就能看见外边儿,白晓笙揉揉眼睛,抬起身看到外面人来人往,隐约还能听到鸡鸭牛狗的声音。
“大晚上做什么呢。”
白晓笙下床打算一探究竟,还没等把脑袋从从窗户伸出去就听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一只老母鸡扑扇着翅膀从窗口飞进来,和白晓笙撞了个满怀。
老母鸡撞到白晓笙身上一阵扑腾,一时间房间内鸡毛纷飞,白晓笙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这只精力旺盛的老母鸡制服,本来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白晓笙的瞌睡也被这一下子给惊没了:“这搞什么鬼?”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窗外探进来个脑袋:“小道,快帮我把鸡抓一下……额?”村民看到抱着老母鸡一脸懵逼的白晓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忘记了小道家有贵客了,没打扰到您吧?您看是不是把那鸡还我?”
白晓笙将老母鸡从窗口递给村民:“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大晚上的这么吵?”
村民接过老母鸡:“嗨,也没啥,就是这天气要下暴雨了,大家都忙着把外边儿的畜生往家里赶呢,免得淋雨生病,你也把窗户盖上吧,省的雨水飘进家里了。”说完就抱着老母鸡离开了
“暴雨?”白晓笙抬头看天空,此时天空已经被乌云所覆盖,厚厚的铅色云层时不时有闪电闪烁,沉闷的滚滚雷声随后响起,看着怪压抑的。
“白天还是晴空万里的怎么突然就暴雨了?”正嘀咕着白晓笙突然想起掌柜决定今晚留宿。
“莫非掌柜的能掐会算未仆先知?”白晓笙想到这里心底暗自佩服,不过想想也就那样,毕竟是活了那么久的老妖怪,会点乱七八糟的技能也不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的缘故,白晓笙只觉得心头压抑得慌,重新躺回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口中更是干燥,嘴唇都有些干裂了,于是起身去找水喝。
在白天跟着掌柜满村逛悠收药材的时候白晓笙就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并未发现村子有打井,看藏兵门两个蓝白给的小地图标示着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有河流,想必村子里的村民是从河域取水,那么家中肯定有蓄水的水缸之类的容器。
然而不论白晓笙在这屋子里怎么找都找不到水缸。
“不应该啊。”白晓笙嘟囔着打算去后面院子里瞅瞅的时候一个男孩声音从白晓笙背后传来:“你在做什么?”
郭小道站在房间门口打着哈欠:“茅房的话出门往西边儿走五十步。”白晓笙指了指自己干裂的嘴边:“屋子里有水么?”
郭小道挠挠头:“这个没有,家中这两年都白天都没什么人,我去山上,舅舅则是去打猎,饭菜都是舅舅拿猎物和村子里的大家换的,要喝水就去隔壁家舀一勺。”
“你去山上做什么?”
“捉林中王啊。”
白晓笙听郭小道说道林中王的时候耳朵竖了起来口也不觉得干了:“林中王?什么林中王?”“就是白天你们看到的大老虎。”郭小道双手比划着,似乎这样就能让白晓笙理解那条斑额虎有多大:“那条老虎是卧龙山的林中之王,有它在卧龙山里面的野兽都不敢出来捣乱,白天你们闯过来的时候正巧是藏兵门的两个门人和林中王打斗,要不是你们我估摸着今晚林中王就可以加餐了。”
“那时候你也在现场?”
郭小道手指挠了挠脸:“我当时在一旁,可能是你车速太快了,没注意我。”
“是么?”
“肯定是的。”
郭小道心里叨叨:开什么玩笑,要是被人知道未来的郭大侠躲在树林里暗算野兽那也太没面子了,而且还暗算了两年都没有得手,一旦传出去那将会是郭大侠未来武侠史册上最为羞耻的一笔记载。
然而郭小道还是太嫩,殊不知白晓笙根据郭小道方才的三言两语已经基本将郭小道的老底都给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