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刚要开口询问,见那高大俊美,龙章凤姿的男人缓步而来,原本宽阔的房间被他这么一站,显得极其狭小。
“二小姐,实在不巧,你派出的杀手全都在这了。”
他语声浑厚,话一出地上的黑衣人全都哆嗦成一团,不敢不招。
郁如云当即被吓得瘫软在地,浑身冷汗淋漓,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荣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郁礼愣上一愣,随后赶紧带着妻女行礼。
“国公爷不必多礼。”
慕容骁亲自将郁礼扶起,二夫人和郁如云之前谎话连篇,此时早已形神俱恐。
“今日本王遇见了一见稀奇事,国公爷可有兴趣听一听?”
郁礼连忙迎着他坐在了主位上,慕容骁撩着袍子坐下,目光落在了郁如烟身上。
“荣王请讲!”
郁礼朝着门外的管家招了招手,管家立即命府上做事沉稳的丫鬟将热茶泡好端了上来。
“本王在街上遇见一群杀手,口中喊着奉命行事,要杀了郁大小姐,本王出手相救,审问之下方知始作俑者竟然府上的二小姐郁如云,本王一听这话顿觉荒谬,这两人乃是姐妹,本是同根生,怎么会起了杀心呢?”
慕容骁摩挲着手中的翠玉扳指,佯装费解的看向了郁礼等人。
目光所到之处,郁如云和二夫人连忙低下了头。
“荣王爷,我姐姐上次偷了我的手串,我回来和她理论,谁知。”
郁如云哭哭啼啼,话还没说完骤然被她娘亲瞪了一眼,她仔细想了想,这话中漏洞百出,立即将余下的话吞了回去。
“荣王爷,我女儿一时激动,语无伦次,您别怪罪。这事是我这个当娘的管家不严,可如云说的对,如烟这么多年来一直不顾念姐妹情意,我多加劝说终是没用,没想到她居然会雇佣人来害如云。国公爷,上次府上进了贼人的事情我已经查明了,就是受了如烟的指使!”
二夫人不卑不亢的起身,话说到一半时将目光投到了郁礼身上。
郁礼倍感诧异,拍桌而起。
“你们母女俩平日里善妒成性,居然起了杀心!”
郁礼皱眉紧蹙,冷喝一声,气的胸膛不断起伏。
“国公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二夫人抱着自己的女儿郁如云,怯懦的看了郁礼一眼,随后低下头去。
“二娘,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指使了手下的人深夜潜入我的闺房,意图迫害我的清白,是他迷途知返,可不是我有意害人。”
她此时一身男装,澄澈水眸凌厉的看向抱头痛哭的母女俩,英气十足,不比男儿少半分豪气。
二夫人心中庆幸,幸好郁如烟不是男丁,不然更没有她们母女俩的出头之日。
“你凭什么这么诬陷我们母女,你有什么证据?”
二夫人癫狂的起身,犹如泼妇一般的走到郁如烟面前,郁如云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个黑衣人虽然躲在乡下,但她们的人还是找到了他,除之后快。
“唯一能证明的人已经死了,我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想过和你们争什么抢什么,二娘你扪心自问,我什么时候做过害你们的事情?”
闻言,二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郁如烟这么快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如烟,都是二娘的错,是二娘将她给宠坏了,一时糊涂险些铸成大错。你妹妹她两年前出游时受了惊吓,因此害了疯病,时常头脑不清楚,我这个当娘的还不是希望女儿能有个好归宿,这才隐瞒了实情,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二夫人眼珠子一转,匍匐上前拉住了郁如烟的衣袍,哭的肝肠寸断。
“原来如此,二娘,你们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既然都是误会,我不会怪你们的。”
郁如烟将跪在地上的二夫人拉起,二夫人愣了愣,激动的一个劲点头。
“让荣王看笑话了。”
郁礼将信将疑,起身朝着慕容骁一拱手。
“这是郁国公的家事,本王本不该参与,既然这是一场误会,那便是皆大欢喜了。但谁胆敢欺负到本王的朋友头上,本王定当不饶!”
慕容骁从主位上起身,走到郁如烟身边时扭头看了一眼,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
二夫人母女俩听了这话皆是一震,略显木讷的站在那里出神。
“荣王给足了国公府面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管家,去找郎中!”
郁礼烦躁愤怒的一甩广袖,说完这话坐在了椅子上,怒目盯着那站在一起的母女二人,郁如云起初不知道找郎中干什么,而后才想起她娘撒了弥天大谎,可她真的没有病,万一被发现就糟了。
郁如烟沉默不言,和管家一前一后的出去,回到房中换回了女装。
不多时,管家便将郎中找来,随后退了下去。
二夫人愣愣的站在一旁,哑口无言,心中已经知道毫无回旋之地,目露哀伤的看向了已经吓傻的女儿。
管家已经将一切交代清楚,郎中朝着郁礼行了一礼,随后立即替郁如云诊脉。
“国公爷,二小姐是否受过惊吓或者刺激?”
不多时郎中便诊治完毕,郁如云睁着一双空洞的丹凤眼傻傻的坐在那出神,郎中迟疑一下,躬身看向郁礼询问着。
“何出此言?”
“从脉象上看,二小姐患有癔症。”
“这不可能!”
郁礼顿时瞪大了眼睛,刚从椅子上起身就见郁如云坐在地上抱住脑袋嚎啕大哭起来。
“速去开方抓药!”
“是!”
郎中一抱拳,立即领命而去,走出房门时与管家对视一眼,已然是冷汗涔涔。
郁礼深深的叹息一声,愁眉深锁的看了二夫人一眼,缓步出了房门,朝着书房而去。
守在门外的丫鬟看见前厅内再无旁人才敢进去将那母女两个搀扶起来,两人一路无话,到了房间后郁如云再也按耐不住。
“娘,我怎么会真的有病呢?难道我真的得了那种病吗?”
提及此事,郁如云泪如雨下,伤心的抱住了自己的头,原本淡妆浓抹的脸蛋狼狈不堪,发丝凌乱,如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一般。
“去把管家叫来。”
“是。”
二夫人没有搭话,朝着屏风外吩咐了一声,外面的丫鬟应了一声,立即去办。
这些人都是随着她陪嫁来的,除了郁青青她娘,余下的全都是心腹,说起话来倒是没什么顾忌。
“夫人,管家来了,在外面候着。”
“知道了。”
二夫人抽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屏风后缓缓走出,见管家此时正恭敬的候在那。
“管家,这次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们母女就难以翻身了。”
“夫人,不是我,是大小姐吩咐郎中那么说的。”
管家说完这话匆匆退下,二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闻听此言的郁如云激动的从屏风后走出来,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她。
“这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二夫人同样诧异,心里七上八下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