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壮跑出去叫村长了,陈夕给老太太顺气,其余的人或坐或站也没有一个人吭气儿。
村长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面,站在门外咳了两声屋子里的人才各自从各自的思绪中回神。
陈夕连忙把家里唯一的老太椅给搬出来放到当门偏左的位置,这是代表身份地位最高的客席的位置,虽然别的人都分落的乱七八糟的。
“村长爷爷您坐。”陈夕顺便拿着抹布擦了一遍,又去给村长端水。
村长深深的看了陈夕一眼,当初那算命的事儿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没当回事儿,现在看来,那算命的或许有几分真本事。
拉回目光,村长搭着眼睛看向陈老太,缓了缓才开口:“咋回事儿啊弟妹,听大壮说你们要分家。这好好的咋就要分家了,都说父母在不分家,你哪个儿子不听话了闹着分家呢。”
村长这话音量也不大,就是听到的人都挺有压力的。村长说到儿子的时候还看了陈生陈福兄弟俩,给两人吓得一哆嗦。
村长不仅仅是村长,还是陈家家族的族长,要不然分不分家也不用问他了。
“大伯,”陈吴氏想说是陈夕整出来的分家,跟他们可没关系,但村长一个眼神过来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去了。村长见了她最多就点点头,应一声‘嗯’表示听到人家叫他了,除了问好她从来没有和村长说过别的话,也不知道村长原来这么吓人。
站在门框边的陈娇玉被村长的眼风扫到也是心里发毛,平时见到村长觉得村长挺和蔼的啊,今天这是咋了呀。
其实陈夕家发生的事儿,村长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儿,毕竟村子也不是多大。村长一见陈娇玉带着伤站在门框边儿就知道跟这个丫头脱不了关系,而且,陈娇玉好几次见到村长都没有叫人,村长认为这个丫头不是眼不好就是性子不好。
“陈福啊,这种事儿有你媳妇儿说话的份儿吗?谁都没开口呢,就她能,不懂规矩!好好管管你媳妇儿,别竟给咱们陈家丢人现眼,要是那性子管不好,就送回娘家让你老丈人帮你管着。”
陈吴氏一听这是要修了她啊,那还得了。陈福一把扯住这婆娘:“大伯,我一定好好管管这婆娘,让她懂规矩。”
村长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他整天忙的不得了,哪能天天来这里给处理糟心事儿,还是吓一吓老实点儿好。
陈老太平时咋咋呼呼厉害的狠,这个时候却端得好。看村长说完话又看向她,就知道这才是开口的时候:“他大伯呀,不是那个儿子闹着要分家,是孩子对我有怨气啊。我怕再这样过下去,他们两兄弟的情分都磨干净了。与其以后两兄弟闹起来,不如现在分家,多少还有点情分。”
这话说的,陈夕心里都要给她鼓掌了。
“这事儿咋说的呀,两兄弟好好的咋就生分了。”村长还是那副快睡着的样子,虽然是问句,却是平铺直叙的语气。
陈生想要开口,被陈夕瞪了一眼又缩回去了。陈福原本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甘心的盯着陈老太。
陈老太叹了口气:“他大伯呀,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老大不正混,欠了那么多赌债。虽然儿子不争气,可老婆子也不能看着他被人砍了手啊。这不就得还债,人家可就给了一个月的时间筹银子,这不就得填了所有家底进去啊!”
“这是老二有怨气了?虽然老大混,但没有看着兄弟废了的。更何况你们本就没分家,这银子该公中/出,这是应该的。老二媳妇难产的时候不也是你/娘公中/出的银子给你媳妇请大夫的?”
村长这话,前两句是应付陈老太,最后一句可是问陈福的。
陈福连连摇头:“我哪敢有怨气,大伯说的对,那是应该的。”
村长满意的点点头。
陈老太又叹了一口气:“他大伯呀,要是就这一件事儿,也不至于啊!娇玉那丫头没有分寸,喜欢那些胭脂水粉,家里现在哪有那个条件,这不是地里有菜,那丫头拉着她哥哥卖了一趟菜,带了一堆胭脂水粉回来。我一时生气,教导孙女时严格了点儿,这不儿子媳妇就怨上老婆子了。”
这次村长明白了,老二家的本来就怨老太太偏心眼儿,这是老二家的孩子偷了自家的菜卖了银子,又把银子全花光了。
老太太气俩孩子,动手了。老二家的不愿意了,闹了起来。这事儿,确实不好办。虽然村长也不太看得上老太太偏心,但这孩子偷东西就是他这个村长也容不下。今天偷自家的,明天指不定偷去谁家呢。
这传出去了,他们老陈家还做不做人了。
“那就分吧,你看看你家咋分。”村长点头。
“不能分。”陈福终于忍不住了,急得眼眶都红了:“大伯,父母在不分家,娘教导孙女是应该的,我就是心疼娘下手重了才说话急了点儿。”
村长皱了皱眉,心想老二不应该是这样死霸着老娘的啊,前几年他还闹着想分家没分成:“分了吧,省得闹心,分家也不挡着你孝顺。”
“村长,不能分家,那种菜的地可是宝地,种出来的菜都是普通菜的三倍价钱。那地都是老大家种的,全家的收入都靠着那块宝地,分家了我们吃啥喝啥啊。”陈娇玉忍不住尖锐的叫到。
村长盯着陈娇玉看,陈娇玉说完就害怕了,不敢看村长的眼睛,还是硬气起来:“我说的都是真的。”
“娇玉说的可都是真真的,大伯,那地里啥样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啊。”陈吴氏也应和。
“那是你大伯,老大家的是你叫的?”村长搭回眼睛,没搭理陈吴氏。心里想看陈娇玉的样子,分家是好事。
不过这地?他也看到过,只是以前没想那么多:“那宝地,分成两份儿,一家一份咋样啊。”
“村长爷爷,那地本来就是我爷爷留给长子的,分家那块地应该是我家的。”陈夕最终还是开口参与了。
陈老太心里也是一咯噔,为难的看向村长:“他大伯。”
“就得这样分。”“那是爹留给我的,本来就是我家在打理,你们请什么占便宜。”
两个儿媳妇已经吵起来了,两兄弟也是见面眼红。
眼看外面太阳下山,村长叹了口气:“你们商量吧,我先回去,商量好了再去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