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木楠再次跟随叶来前往器阁闭关。临走前,如约给还在睡梦中的小小留了一储物袋吃食,放置在竹台之上。
小小醒来发现人去峰空后,也没有觉得有多失落,毕竟她早就是成年人了,分离和孤独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只是她忍不住有些吃醋:叶来不是说不想收木楠做徒弟吗?为什么对他比对自己还要尽心尽力?炼个器而已,隔段时间指导一次就可以了,有必要要守着他陪他一起闭关吗?
事实证明,确实没必要。叶来也并没有如小小以为的那样守着木楠,他在给他示范指点一番后,就自行去隔壁炼室炼制法器了。他的小徒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历练就要开始,他这个做师傅的,怎么可能闲着?上次给荷衣炼制法器时,与她换了些雾隐石,加上之后收集的胧烟纱和幻空花,正好……
半年时间不算短,却也不长。小小每日和兽打打架,和人斗斗勇,就这样飞快地混完了。她并不清楚自己长进了多少,只知道风尘术结合着四品隐身符已经能成功瞒过筑基后期修士的神识,知道自己打败演武堂的筑基中期修士只需要一根冰魄鞭,知道即使被五阶水冰狐围攻她也能在片刻突围反杀……却,只能和三月前初筑基的剑修风雪打个平手。
被那柄寒气逼人的冰蓝色长剑抵住后心时,小小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怎么就想不通非要缠着她进行比斗呢,不知道剑修实力都很bt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啊,被打得稀碎,真是人在“作”,天在看……
挥手散去盘旋在风雪咽喉处的绵密“银针”,她垮着脸垂头丧气:“风姑娘,麻烦你试炼的时候,看到我和人动手一定要离远点,千万不要帮我!”
风雪面无表情地收回长剑,冷冷问道:“为何?”
小小双手掩面:“因为你气场太强,会挡住我装13啊!”
“……”
回应她的是风雪“咻”的御剑飞遁的声音,闻声抬头时,天边已经只剩一个小黑点。她忍不住吐槽:“这是有多嫌弃我,跑那么快,逃命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吧?”
明明自己被她打败,心灵受到了伤害,她不安慰安慰就算了,还那么无情地丢下,真是,铁石心肠!
待到任务堂交完采集寒冰之气的任务,皎月已爬上黑曜石一样的夜空。如铺的月华铺洒在坛沿上端坐着赏竹望月的小人身上,恰如给她披了一件莹白纱衣。
小竹峰上的竹,虽然只是普通青竹,却因灵气润养,四季常青,所以在深秋也依旧生机盎然,皎白月光照耀之下,青莹生辉。峰内气候,也因法阵的缘故,四时如春。所以无论小小在这半年里,隔了多久再回去,都觉得温暖熟悉。就好像这里的时间从未流动过。
就算是多年以后,她被叶来赶下山,三百年后再回来,它也依旧如她初上山那日般葱郁温和,生气蓬勃,看不出丝毫改变。不论那时世事已如何变迁,人心又如何沧桑。
仰着脖子看累了,她便悠哉悠哉地晃腿,低头看“白纱”随着晃动而飘摇隐现,自言自语:“唉!都一年了,胡柳那家伙怎么还没动静,铁无涯和白十一这两天都相继筑基成功了,他不会那么笨吧!”
说着她掏出传音玉佩,又开始了絮絮叨叨。虽然胡柳现在肯定不会接收讯息,但传音玉佩可以保存留言十年,他总会听到的。
正废话呢,突然脑海中响起一个贱兮兮的软糯童音:“蠢木樨,快把灵兽袋打开,劳资要在里面闷死了!”
小小一愣,反应过来这是狸蜃苏醒过来后,立即跳进坛底,乐呵呵地打开灵兽袋,期待着她的小灵兽进三阶后的变化。嗯,不知道它会不会从黑不溜秋变得白滚滚毛绒绒呢?
答案是,不会!
从灵兽袋里蹿出来的,仍旧是一只身形似狐狸身上长满鳞甲的黑色小兽。小小瞪着眼用力盯了它好几眼,才勉强找出它与进阶前不同的地方来,那就是耳朵变长了。
伸手扯了两下那像极了兔子耳朵的黑色长耳,她简直欲哭无泪:“马的,你这是什么鬼变化,整这么个耳朵比之前还要丑十倍好嘛!劳资要跟你解契约!”
狸蜃翻白眼,扭了扭耳朵不满咆哮:“你特么能先放我下来吗?嫌弃我耳朵你摸个什么劲儿?”
灵兽袋解开之前,他就猜到会被这家伙抓,所以已经做好了逃窜的准备。却没想到她长进那么大,看起来不过是随意一伸手,便将三阶的自己困得死死的,根本无法逃离。丧气的同时,心中也不禁感叹:有神兽命格的人,和自己这种血脉稀薄的神兽后裔就是不一样。
小小当然不会听话地放开。她装作没听到抗议般,撅着嘴将那对长耳放在双手掌心搓扁捏圆,足足蹂躏了十几分钟,然后才在小家伙要吃人的目光里松开手,摸着鼻子一脸正经地问道:“说吧,觉醒了什么天赋神通,我的神兽后裔大人!”
“哼!”狸蜃转过背去不搭理。
“咦……不会是什么神通都没觉醒吧?”小小怀疑脸。
狸蜃依旧不搭理,继续冷哼。
这反应,让小小的小心脏瞬间凉了半截儿:以这家伙的尿性,没有开口反驳就是心虚默认了啊!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继续追问:“所以打架还是只会抓,挠,踢,咬?”
背对她坐着的小兽依旧冷哼,只是三角脑袋不经意耷下去了一些,哼声也小了许多——它确实是心虚了,不然早跳起来和木樨大战三百回合,管他打得赢打不赢。
见此,小小另半截儿心也彻底凉透,掩面仰天干嚎:“天呐,劳,资,要,解,Q……”
“契”字发音到一半生生停住,她咬着小半截舌头,保持着十指捂脸的姿势呆愣。她的眼前,不知何时已经没了那只黑乎乎一身鳞甲的长耳小兽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墨眉紫眸的邪狷公子。
他斜倚着坛壁,一身绛紫色长袍半敞,袒露着那对精致匀称的锁骨。X前嫩白的肌肤也在瓷白色月光下莹莹生辉,光辉之下,是微微起伏着的线条分明的小腹。可能是嫌诱惑不够,男人邪勾了嘴角,抬起骨节分明的五指,在已经半垮的袍领两侧又用力扯了扯,好袒露出更大片的春光。瞬间便在小小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她的视线,顺着那轻滚动着的喉结缓缓滑动,恋恋不舍地停在腰腹下被衣袍遮挡住住的地方。
吞了吞口水,小小缓缓将小手上移,轻覆上双眼,拼命控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着妄图穿透衣物去摩挲男人修长有型的大腿的视线。
待心跳平缓了一些,她偏过头有些不太利落地开口:“咳,你,你什么意思?s诱对我可,可没用。”
紫衣公子不答,轻挑了挑眼角,抬起手又将领口往下拉了两下。
“咳咳咳……”正斜着眼透过指缝偷看的小小顿时一阵猛咳,脸蛋被口水呛得通红。偷偷张开的五指也立时收拢,紧紧贴着眼皮。
好不容易咳顺过气,她另一只手拍着胸口,嘶哑着声音说道:“那,那啥,小蜃咱有话好好说,你先,先把衣服穿好,穿好,哈哈……”
幻作人形的狸蜃笑得邪魅,翘起手指叩了叩坛底,眯着眼一字一句问道:“还解不解?”
低醇魅惑的嗓音,sao起小小一身鸡皮疙瘩。她t了t嘴唇,低下头举手投降:“不解不解,你赶紧变回来吧,再s诱下去,劳资可不保证会不会真的兽性大发!唉!真特么颜狗有罪啊!”
“……”
低骂了句s魔,狸蜃晃晃身子,恢复了兽态。维持人形是个耗灵气的活,没有必要的话,他也懒得幻化。
三阶之后,他虽然没有觉醒任何术法神通,但幻化能力有很大提升。再伪装时,不是筑基后期神识强大者,定无法轻易识破。
如此,在之后的天原秘境中,他要完成那位交代的任务,便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