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将军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得了承诺后,一刻不多留的离开。
江采眨巴着眼睛,迟钝的想着这事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但诡异的是,又挑不出问题。
边塞战事吃紧,宽限几日不行,最多一日,瞧,没毛病。
“胧月,你知道哀家平日里将国印藏在哪儿么?”
江采坐在贵妃榻上,不止一次的觉得生活如此艰难。
胧月实在心惊胆战,一日里接连两次被主子吓得魂不附体,她磕磕巴巴的答:“太后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哪儿能见到国印啊!”
这小姑娘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胆儿太小了。
江采无奈的摆摆手,中断了这看起来像极欺压良家妇女的场面,胧月逃般的跑出去。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她一人,熏香袅袅,还未升到屋顶,便已经淡的看不出颜色,眼前这幅景象,如果纯粹用来欣赏,她很乐意,但要在这样的面积里找拳头大小的东西,用胧月的话说,折煞她了啊!
尽力而为,量力而行,有些事情是非亲自动手不成。
毕竟,她不能大张旗鼓的让宫人将乾宁宫翻个底朝天,要是让容湛知道,保不准又来做文章。
“壁画后,书阁后,床下暗格里,电视剧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准没错!”
江采神叨叨的念着,开始在墙壁上敲敲打打,企图分辨出传说中的‘空心墙’,然而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告诉她,电视剧永远只是电视剧,那只是由后人天马行空想象出来的。
当她一寸不拉的敲完整个墙壁,终于开始反思,或许该改变下策略。
“书阁左下角有个凸起。”
有个声音这样提醒,江采下意识顺着看过去,还果真有个凸起。
“谢了!”她兴高采烈的道了谢便要奔过去,忽的想到什么,猛地顿住身形,抬头看去。
如云中月般清朗身姿,世间能将明黄色穿的如此清新脱俗的,除却容湛,舍他其谁?
对做梁上君子格外偏爱的皇帝变换了个姿势,笑意吟吟的看着她:“母后不去看看?”
他下巴扬去的方向,正是书阁凸起的地方,江采眯着眼,笑的傻里傻气:“没什么好看的,木匠粗心大意留下的瑕疵而已。”
她已经不想去探究,一个皇帝怎么能如此不务正业,天天跑到人家屋顶上偷窥。
那边容湛已经缓缓的旋落站定,他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准确无误的往凸起的地方砸过去。
啪——
清脆的一声,瓷杯应声而碎,然而书阁还是丝毫动静皆无。
“陛下,那是旋转式的。”江采瞥了一眼,随口提醒,接着看向地上的残骸,肉疼的很,她的青瓷细颈琉璃樽啊!
容湛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仅仅一个眨眼,江采已经被他带到书阁跟前,皇帝温声细语,好一副柔情款款的模样。
“请母后示范。”
江采抬眸看了他一眼,面色复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机关保不准就是他用来暗伤她的!
心中千回百转,面上一片风平浪静,江采笑呵呵回着:“好啊。”
她说着蹲下身子,扭动机关的同时,迅速闪到容湛身后。
一秒,两秒,三秒,毫无动静。
她一抬头,便见容湛笑的一脸讽刺,他缓缓启唇:“母后,玩够了吗?”
玩?玩什么?
江采还没从这层意思里回过神,手腕便被他死死攥住,她面色一白,尽量忽视自己被握住命门的手,深吸口气,尝试和这喜怒无常的皇帝讲道理,然而话还没到喉咙,便被人抢先一步。
撕开伪装的男人声线清冷,零零碎碎如玉石琉璃相撞,虽悦耳,却不容忽视其中凌厉。
“继续解锁。”
江采耐心消耗殆尽,她刚刚明明已经扭动了,没动静怪谁?
“这机关大概真的就是木匠没处理好留下的,拧了分明没……”
她被迫压下身,蹲在左下角的机关面前,嘴里絮絮叨叨的抱怨倏地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眸子看着凸出机关旁一排对应的数字,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
是她太落后,还是古人太先进。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历史书上没记载,不知道古时候哪旮沓的大宣王朝,会出现本应二十一世纪才出现的阿拉伯数字密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