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的鸠府大厅,工人们与鸠府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排成排,工头张汉垂头丧气晃着脑袋叹息着站在最前面,背对着他们的鸠孟然转过身来,两眼锐利的直勾勾望着眼前的工人们,站在一旁偷偷看戏的昭灵,也被叫着站到了人堆里,肃静了一会,鸠猛然才开口。
“张汉,刘妈,岳厨,统计下你们手下,有谁这些天不在!”
刘妈看着两个侍女丫头,和几个男家丁摇摇头:“近几日雨天都未出过门”
岳厨也跟着点点头:“我这两个帮厨也是未出门!”
鸠猛然听完便将眼神转向张汉,张汉刚准备开口,却被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工人小杨抢了话,:“李哥不在,他说要回去娶媳妇!不回来了!”说完依旧开朗笑着。
鸠猛然紧皱双眉疑惑道:“李趁华?”
张汉对着小杨气势汹汹的辨道:“别瞎说,他是摔伤了腿,回家养伤了!”
“他是这么跟我说的!”小杨天真无邪的瞳孔,像颗明亮的珍珠。
“行了,都散了,张汉跟过我来!”鸠孟然说完便走向了内房。
张汉紧跟着鸠孟然,一刻也不敢怠慢,进了内屋,鸠孟然转身平缓的望着张汉说道:“说说什么情况?”
张汉低着头,唉声叹气道:“哎!那天在工地看见趁华躺在地上,腿上留着血,看他摔伤了腿,就批他回去休息了,他让我别跟您说,怕扣工钱!说几天就回来!谁知道...他,居然对这个箱子起了财心,骗了我。”
“也罢!这箱子本身便挺邪乎,被偷走了,也便算了!”鸠孟然甩甩手,反而心里舒坦了不少,他召集其他人在大堂,也就是想给下人门提个醒,鸠府的东西,不管值钱不值钱,都不能平白无故被偷走。
而这一天,随着古箱的消失,鸠府倒是热闹很多,走哪都能听到几个人议论纷纷李趁华偷走箱子的事情。此时昭灵站在院子里,看着风吹下的一片两片树叶,心里感觉十分不安,就在她抬头闭眼深呼吸那一刻,刘妈走了过来,一脸慈爱沧桑,如雪一般的白发,像冬日清晨里的一道霜:“昭灵啊!”
昭灵转过身,见刘妈慈祥的笑着也微微上扬了会唇:“刘妈,什么事吗?”
刘妈愣了愣神,两眼空洞,望着天空淡然的说道:“万物皆灵!该来的,总会来,想躲的,躲不掉。一切随缘!”
昭灵疑惑的看着刘妈,眼神里说不清的复杂,难道刘妈看出了我的心思?这句话她说的是古箱吗?确实很想探索古箱,那么华丽,那么精致漂亮的箱子,多少人都喜欢,就在昭灵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刘妈早已转身走开。
又一日清晨,泛着红晕的日出,照的大地朦朦胧胧,今日的昭灵起的格外早,她站在窗前,懒懒散散撑着腰板伸展了一会,干涩的眼里还布满着片片血丝,看来昨夜,并未休息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绑了两只小麻花辫,换了身纯白色轻薄飘逸的袄裙,袖口和领子绣着几朵浅灰色的牡丹花纹,甚是轻盈秀气,转了转身对着铜镜里微笑的自己,很是满意,又不知何来的心情,总想去走走找点事儿干,最后背上一个颜色相近的小布包,欢快的走出了房门,晃了一圈大堂,绕过几个房门,走到了厨房门边,探着小脑袋看着正在做早饭的岳厨,小声道:“岳叔,有要帮忙的吗?”
岳厨一看正在走过来的昭灵,一身白皙的装扮,显得更加晶莹可人,但听到昭灵要在厨房帮忙,一脸为难道:“蒋小姐,您这一身白皙,弄脏了,我给鸠老板可交待不起!”
昭灵抿抿嘴,又问道:“那羽翠呢,出去买菜了吗?”羽翠是家里洗碗干活的小丫鬟,虽然接触不多,但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话。
岳厨乐呵呵的笑道:“刚出去!”
“那我去找她!”昭灵手卷着自己的两只小麻花辫,小跑了出去。
走出大门,转身抬头便能看见偌大的鸠府匾牌高高挂着,沿外走去,这条街古宅居多,并未开发,普通的商贩各种吆喝,这里没有汽车,只有少许黄包车,到城中心,便是洋房居多。昭灵双手靠后,哼着小曲向菜场方向走去,经过小巷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像李趁华的身影,鬼鬼祟祟戴着鸭舌帽低着头左顾右看的转进巷口,昭灵好奇的跟了上去躲在一旁,清楚的看了看,果然是李趁华,他正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好像焦急的在等待什么,突然一只手拍了拍昭灵,昭灵吓的差点叫出了声,回头猛看,原来是羽翠,羽翠做了个“嘘”的手势,两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李趁华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用丝巾围着脸,看不清容貌,拿过李趁华手中的纸张,原来是张支票,两眼一发光,便激动的跳起来大叫道:哇!这么多...钱”李趁华赶紧捂住了女人的嘴,看了看左右说道:“小声点!”
女人还是激动不已,轻抚着支票:“简直发大财了!没想到这箱子可以卖这么多钱,顾家真是大手笔。”
李趁华心机焦虑的左顾右盼,深怕被人发现:“钱拿到了,我们赶紧走吧!”说完两个人便快速的转角消失了,而躲在墙边的俩个小姑娘,听的一清二楚。羽翠瞪着大眼睛,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惊讶道:”原来真的被李趁华偷了,看来他是卖给顾家了!我们回去告诉鸠老板吧!”
昭灵晃了晃神,听不清说什么但也点了点头。
回到鸠府,羽翠便被刘妈喊去帮忙,这个告知的任务也就交给了昭灵,今日因起的太早,还是有点乏累,昭灵伸了伸懒腰又回房歇息会,这一睡,却到了第二天午时、昏昏沉沉睁开眼,入帘的却是憔悴的刘妈在房间清洗湿毛巾的画面,昭灵感觉全身无力,用手支撑着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刘妈看有动静,便回头望了一眼,看见昭灵醒来了赶紧迎了过去,眉头紧锁着一丝担心,刘妈拿着新洗好的毛巾焦急的小跑过去:“蒋姑娘,你终于醒了,你这高烧发的太吓人了!”边说着边给昭灵擦拭着脸蛋,又紧张着用手摸了摸昭灵的额头见退烧了才松了口气。
“刘妈你说什么,我发烧了?我昨天挺好的呀,怎么会...”
“说来也奇怪,昨日午时突然好些个人皮肤发红的人死在了街上,见你倒在房门脸红的发烫,幸好只是高烧、可吓死刘妈了。”刘妈又用毛巾仔细的擦了擦昭灵的脸蛋,又小声的说道:“这些天还是少出门,听说是什么传染病,怪可怕的。”
昭灵点点头,不言不语,此时的房门咯吱响了响,一道柔光随着打开的门散开而来,眼前高大的身影再熟悉不过,鸠孟然这身穿一身棕橙色的大褂,英俊的面容却显一丝憔悴、他焦急着快步走向昭灵跟前,柔淡的一抹笑道:“醒了?”
刘妈见鸠孟然来了,识趣的收拾了一会,端起脸盆便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昭灵微微翘起嘴角,就在这满心喜悦的一瞬间又想到了什么:“对了!鸠哥哥,我..看到李趁华和”
“我知道了,羽翠说过了”鸠孟然俯下身自然的坐在床边,偌大温柔的手摸摸昭灵的小脑袋,担心的问道:“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昭灵摇摇头,像只受伤的小鸟一般萎缩着身躯,在被窝里一动不动道:“没有!”
“外面的事,刘妈应该跟你说了,具体是什么传染病还没有彻底的答案,若是嫌太过无趣,可去库房看看,我找了个新管事,由他打理库房会更好打理,你可以跟他学习学习。”
昭灵一听生病醒来第一件事还是学习,原本澎湃的喜悦就如被冻在寒冰中定格着,但听到有新管事来,倒是很新鲜,从来未招过外人打理库房,这得什么人能让鸠哥哥如此信任,这一点又激起了昭灵的好奇心,抿了抿嘴唇,眨巴眨巴双眼,柔弱的问道:“鸠哥哥!新管事..长.什么样?老的?年轻的?”
“一个很聪明的小伙子!”
“哦?”昭灵一听眼里闪过一道光亮,虽然是一瞬间,但还是被鸠孟然抓个正着。鸠孟然憋笑了一会,又装作仰头叹气。
“哎~看来,女大要不中留了!”
“不,不,不...只是想看看什么样的人能让鸠哥.哥”
鸠孟然打断了昭灵的话,紧皱着眉头噘了会嘴一脸自责的样子:“嗯~也怪鸠哥哥,天天关你在家中,好像,也是时候给你相几门亲事了!不过管家倒是也挺合适的人选!”
“啊!我,我才不要什么亲事,我,我..”昭灵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羞答答的钻进了被窝躲着,掩饰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儿。
鸠孟然禁不住嘴角的上扬笑出了声,到底还是个小毛丫头,青涩的很。想到这,上扬的嘴角更为明显了,他起身平静的走出了房门,小心翼翼的关上。
听鸠孟然关门的声音,昭灵才探出小脑袋,捂着被子半遮着脸庞,脸颊的泛红还未褪去,心里抱怨着鸠孟然错误的想法,她可还没想过什么嫁人的问题。这么一说,都有点不好意思见新管事了,还想好好了解一翻,好攀管事大腿对学习可有帮助呢。却被鸠哥哥想成了那种心思,哎!丢人,昭灵狂躁的扯拉了一下被子,又铺头睡了过去。
炎热的山脚,张汉和三名工人出了山洞透透气,盘坐在地上,围在一起,他拿出一包烟丝和几张薄薄半透明的纸,一人发了一张,把烟丝包传给他们,随后又双手的食指夹住烟纸,把烟丝放在里面娴熟的卷了起来,再用手指沾了点口水,黏住纸张不让它散开,再用火柴点着了火,叼在嘴上,吸了一大口,吐出一个团白烟
“咦!你们,顾宅听说了吗?”一个工人边抱着烟卷,见大伙都不说话,显然是不知道,便又说道:“他们在外买了个价值连城的古物”
“跟我们有啥关系”
“我怀疑正是老李偷了咱的古箱,卖给了顾宅的人”
张汉一听神情凝变,便开了口:“你如何判定?”
工人见张汉都有了兴趣,更是大胆的说了出来:“实不相瞒,我亲家老婆的哥哥与老李是同村的,他见老李赚了很多钱回来,准备盖大楼娶新娘,得知我与他一同做事,便以为我也是大财主,我常年没有家里的消息,如今家里的书信,一封一封的,不过,昨日收到的消息,李趁华与他未过门的媳妇一起死了,死时跟这两日得传染病的人一般死相。而这两日死的人跟顾宅都有关系”
“这么说,他们都是碰过那个箱子而得的这个病?”
“这还真是个邪乎的东西啊?”
“可不是,上次不也把舒家儿子的眼睛给弄瞎了一只吗!”
“那我们会不会有事,咱挖的时候可没少碰”
三位工人讨论纷纷,越说越得劲一发不可收拾,张汉见这么讨论下去,定会传的人心惶惶,:“行了,不可盲目判断!也休息够了,进去开工吧!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事可别让我听到你们在外面提起,否则扣工钱!”
一听到扣工钱,三个工人就像被缝上了嘴一般抿起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大步的向山洞内走去。
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黑毯,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很是好看!伴随着蛙叫、显得更是生机勃勃.
“砰砰砰!”偌大的鸠府被这敲门声、打破了意境.双胞胎侍卫一听!便谨慎起来!大晚上的!会是什么情况、两人疑惑的对望了一会.见敲门依旧未停、两人齐声大吼:“是何人敲门?”此话一出!敲门声便停止了..两人更加严谨.立刻开了门、东张西望了一般却未见人!只见一块大黑布、包着一个大家伙!
见此状!应该是有人想悄悄把什么东西给鸠老板!双胞胎侍卫一人留守观察详情!一人跑去禀报鸠孟然.
不一会鸠孟然焦急大步走来、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做了个手势意识马上抬进去!侍卫看了看周围环境费力的抬了起来!看这体型!估计是个大箱子.
刚抬进门,鸠孟然神情凝重拉开黑布!一面银光、伴随宝石光芒!场面十分唯美!由于盛开的烟花!耀眼!明亮!但看见这种画面!鸠孟然并没有心情欣赏!两个侍卫倒是觉得不可思议、陶醉于中!
“就知道是这个棺材!”一见到它就会异常愤怒!甩甩袖丢下一句:“抬到书房!注意保密!”
进了书房,放下箱子,侍卫就立刻退下了,鸠孟然看了眼箱子,莫名的怒气就涌上了头,终究还是逃不过,还是眼不见为净,锁上了书房,便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