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跟着唐璎逛街到现在,心里面也是有些奇怪的,他看着唐璎什么东西都看一看。
却从骨子里面,散发出一种淡然的感觉,似乎这些东西,买不买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那为什么要看什么久的时间,还表现的那么有兴趣的样子,正当苏白奇怪的时候,就看到唐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冲进了旁边的汉服店。
和之前看衣服,只看不买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唐璎一进去,就指着几件衣服,想要试一试。
在买东西这件事情上,唐璎还带着一股稚嫩之气,和那些看起来一脸挑剔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几个服务员看了看她,最终还是把衣服拿下来,还不忘补充一句:“这个很贵的,千万不要弄坏了。”
唐璎捧着裙子,这些裙子她都很喜欢,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季节终于能穿到不有伤风化的衣服,实在是难得。
看着唐璎一件一件试衣服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好在唐璎挑出了刚刚自己穿过的几件衣服,让她们包起来。
这种商场里面的古风衣服,一件就是好几万。
苏白看了撇撇嘴,他说的呢,这个女人这段时间怎么忽然乖巧了这么多,估计就是看上了韩祁昀的钱,明白自己的小竹马再好,也没有钱好。
等看到唐璎掏出黑卡,准备付账的时候,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好的,请输入密码。”服务员把POS机放在了唐璎的面前。
唐璎愣了一下,忽然呆在了那里,等等,密码是什么来着,她似乎记得,韩祁昀和她说过这个东西的密码。
是韩祁昀的生日!
当时的唐璎没想过自己要买东西,所以也没有在意这个小细节,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尴尬起来。
一旁的苏白,看了之后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也真是奇怪,他本来还想着她死了一次,变聪明了,知道巴结少爷。
结果……出门带黑卡,连黑卡密码都记不住,这样的事情,也是简直了。
唐璎环顾一周,她的直觉很准,知道苏白就在这个附近,如果苏白想要帮助她的话,肯定早就出面了。
想了想苏白对她的偏见,想来苏白恨不得能看她出丑,大不了等回去问问密码,再找出来买也不迟。
唐璎把黑卡给拿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们了,这衣服今天我不买。”
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是一个再旁边忙活了一天的服务员,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看起来。
她把已经装在袋子里面的衣服,重新拿出来叠好,一脸的心疼:“哎呀,这些衣服动一下,就要褶了不少,现在有的人真是的,买不起来试试,我们也没说什么,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要买的样子,真是烦死人了。”
唐璎脾气虽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负,她冷笑一声,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道:“如果不是因为古风的衣服,只有你们这一家的话,这样的衣服,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几个服务员听了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你可知道这个是什么品牌,这可是韵灵!像你这样的乡巴佬,根本就没听说过韵灵吧。”
“就是,现在韵灵可是整个市面上,做华国元素风做的最好的一个品牌,我们的设计师,可是让那些考古研究院的专家都称赞的。”
一连串的荣耀,唐璎也听不懂,但是她知道,这些衣服虽然乍一看是不错,但是里面不少细节,都是经不起深究的,还需要改动,才能让这件衣服的整体,看起来更有和谐的感觉。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店中忽然缓缓走进了以为白衣老者。
几个服务员在看到白衣老者时,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的,脸上换上了毕恭毕敬的神色:“唐老,您来了。”
唐老约莫六十岁的年纪,须发皆白,容貌慈祥却带着一种威严。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店里面有些乱哄哄的模样,唐老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几个服务员里面,立刻就有人出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唐老轻轻挑起了眉毛,这才注意到了唐璎,他的眼睛在看到唐璎的一瞬间,亮了一下。
如果是换一个人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话,唐老本应该是觉得,是别人过来闹事。
但是看着唐璎,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站在人群里面,仿佛一下子就隔绝开了所有的喧嚣和浮华,身上带着一种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属于古代大家女子的风范来。
有这样一个气质的女子,说她看不上这里的衣服,似乎都不显得有些过于骄纵。
唐老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唐璎身上片刻,就在唐璎以为这个老人是要给服务员们诚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老者开口问道:“这位姑娘说店里面的衣服不好看,还请姑娘说说看,怎么改能更好?”
唐老的话音刚落,周围人都瞪大了眼睛,其中有个性格比较暴躁的服务员,当场就上前两步。
“唐老,我们知道你脾气好,但是对于这种一看就是故意来找事的人,根本不用对她多客气!”
唐老伸出了手臂,阻止服务员接下来说的话,那服务员见唐老这个样子,也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
他微笑着看着唐璎:“姑娘可否说说?”
本来唐璎不想在这个店里面多纠缠,但是看着唐老目光中的诚恳,她索性转过身来,指着身后的一件衣服,评点了起来。
“这件衣服,本来是为了衬托出飘逸灵动之感,加上了宽大的袖子和裙摆,以及流苏种种物件。却在腰身处做的过细,显得失了轻重。”
“为了强调飘逸,又加上了飘带,过于累赘,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把所有东西都恨不得一下子展现出来的暴发户一样,失于矜持。”
唐璎说的这件衣服,正是店里面的镇店之宝,唐老闻言,并未生气,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起来,他缓缓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
一旁又有人按捺不住:“你乱说什么,这个镇店之宝,可是在国际大赛上获得金奖,难道你比那些大赛的评委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