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眼珠一转,心虚的不敢去看秦莫晗。心里有些忐忑,女人那天跟他说得那一段话,可以看出她对另一半的家境还是很在乎的,她可能并不希望他未来的丈夫是个富家公子?那他此时究竟应不应该说实话呢?颜玉心里有些犯嘀咕。
秦莫晗心里也有些犯嘀咕。颜玉半天不说话,是被她猜中了什么吗?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那么不好说出口吗?
“颜玉,你和澳洋集团有什么关系?”秦莫晗轻声问,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答案,一个似乎只能在虚幻的电视剧或者小说中存在的答案,这让她那只写惯了酸腐味儿十足小说的脑袋一阵眩晕,几乎溺亡在这样的情景下了。
“我爸爸是澳洋酒吧雪城霞妃路店的人事经理,让你来当家教自然是没有正规的公章给你盖,所以他就用了公司的章。”
颜玉说得轻巧,可是秦莫晗的心却悬在了半空,她扭头对看着颜玉那张平淡无惊的侧脸,硬生生的倒吸了口凉气,她本以为她想到的‘颜玉是澳洋集团的董事的儿子’这一可能已经够离谱了,却没想到颜玉说出来的话却更加的离谱,她要是董事的儿子,随便招个人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一个小小的人事经理为己之便擅用职权……
她真不知道是该说颜玉和他的父亲想法简单,还是该说颜玉这个父亲纵子无度太过愚蠢……
“你这是弄虚作假,他招了人工资是公司开,还是你们家给开?这样的一份劳动协议约束的是谁?你这不是把你爸往火坑了推吗?叔叔怎么能同意你这么干?”秦莫晗的话说得有些恶狠狠的,只觉得手里这份协议烫手的厉害。
这明明是利用职务之便开后门的做法……秦莫晗握着一纸协议的手都开始哆嗦了,这是骗啊!这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颜玉咬牙,暗自里骂了自己不下数十遍,他心知自己这个谎真的是要越扯越离谱了……他真想一口气的把所以事情都说出来,可是他若真的说出来了她能这样和他坐在一个车里说话吗?
实情他是说不出口了,可是他却也不想骗她,想了多种的可能,那些谎话他却也是同样的没有办法说出口,思索再三,他最终是只憋出了一句话,“我没有弄虚作假。”
没有弄虚作假?
西下的阳光透过前挡风玻璃斜斜的打在男人身上,照的男人那张脸庞都亮了许多,让男人整个人到是平添了一丝韵味。秦莫晗深深地糊了一口气,颜玉的话她仍旧是不信的,可是却打心里希望男人说得那句没有弄虚作假是真的。
颜玉闷了半晌,才心虚的看了一眼秦莫晗,“真的,那份协议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秦莫晗不语。
秦莫晗的沉默让颜玉有些担忧,他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问:“要不这样行吗?明天我去接你,按照协议上的去酒吧上班,然后你下了班之后我再接你去给我颜儒补习功课?然后工资的话,酒吧的工资按照协议上写的给你,然后颜儒补习的工资还按照原来说好的在另算给你好吗?”
这样吗?这样似乎也好,至少不会给颜玉的父亲带来麻烦,而且她也能赚两份钱……
可是……这样的话,她的小说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去澳洋酒吧工作,这份协议会不会对颜玉的父亲有影响呢?
“你说让我去澳洋酒吧工作是什么意思?”秦莫晗皱着眉问。
颜玉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一些,“你要是实在担心这份协议有问题,你就去澳洋酒吧工作,这样对谁不都没有影响了吗?”
“可是你怎么确定我能胜任酒吧的工作呢?”
“协议上已经写了,是实习,实习期间双方都有权提出解除协议……”颜玉轻声回答,心里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遍,他真的是做了一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情了……当初他怎么就脑袋一热,求着他颜儒帮他干了这样的一件把自己埋到坑里面的丑事了呢?
“要不把协议毁了吧。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告诉你弟弟一声……”秦莫晗纠结许久,还是觉得这件事极为不靠谱,想着她还是忍痛将手中的协议还有包里的钱一起放在了车子的中央扶手箱里。
“你要是是在觉得不行,那你就再找一份能够让你过了实习的工作,只是你在哪里实习都是要实习的,为什么不去澳洋呢?实习转正后有五险一金,签订劳动合同,而且澳洋是供食宿的……”颜玉愣了一下。
弟弟?看样子颜儒那小子应该是把底都交代清楚了……
他舒了口气才接着说:“你这两份工作都可以做的,而且颜儒那边的补习确实是需要一个人的,一时我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你就先帮帮我吧!好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已经到了雪衣大的门前,颜玉停了车深邃的目光就落在了秦莫晗身上。
秦莫晗扶额,“可是那样我就几乎一天都没有休息的时候了。”
颜玉也有些为难,他知道那样会苦了她,可他要是不这么做,以他这样一个还没有名头的朋友,以后怕是想要见她连理由都难找了。他总不能在和她一个工作,一来上官学姐那边不会允许他这样做,二来他也不想放弃他的梦想……
颜玉沉默,眉稍微微的上扬着,看起来也是不太顺心的样子了。
秦莫晗叹了口气,也亏得眼前人为了她费劲心思的想让她通过实习,“可是我去澳洋工作不会让你为难吗?”
“你不去才会让我为难……”
颜玉说话时声音有些低沉,他是认真了。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眸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谭渊,里面装着诉不尽说不清的情感。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要魔障了,所以才那样不假思索的点了头。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面前的男人却已经欢呼雀跃着从扶手箱里拿出了协议和钱递到了她的手里。
她看着手里的男人刚刚放进去的一堆‘纸’,只觉得惆怅,这些东西她是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她的手掌就以一个极为奇怪的姿势僵在那里许久,久到她都要觉得自己是个不会动的物件儿时,她那一向不太灵光的脑袋却突然一动,迫使她不得不收了手上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