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人曾说过,佛光之下皆净土。
人心;
人言;
可是,当林钰沐浴在耀眼的佛光之下时,感受到的却是由心的愤怒。
眼前的佛陀,很高大,很耀眼,一手拈花,一手托塔,慈眉善目的面容让人觉得心中一片祥和,刺目的金光下更是凸显出了一种无言的尊贵。
只是,相比于这座破落的寺庙,眼前的佛陀却总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像是鸡窝里落下的金凤凰,显得个格外的刺眼。
......
沐浴在佛光下,大师抱着小和尚,衣衫尽湿,面带惊恐的看着一脸祥和的林钰三人,眼珠乱转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师傅~~~~“'
小和尚躲在大师湿漉漉的怀里,挠了挠头,瞪着大大的双眼看着大师,眼中满是迷茫之色。
“一禅,你没事吧'?
大师有些惊慌,满是担忧的抱着小和尚就是一顿乱摸,在确定小和尚身上没有什么伤口之后,方才定了定神松了一口气。
“师傅,没事呀”!小和尚挠了挠自己锃光瓦亮的光头,眼中露出一丝童真,说着手中还举起了李承乾递给他的糕点:“师傅,这是大哥哥给我的,可好吃了,嘿嘿”!
说着,小和尚还看了一眼一旁沐浴佛光的李承乾,甜甜的笑了一声,而李承乾也比划着将手中的糕点放到了口中嚼下,低下头回了一个温暖和煦的笑容。
对于小孩子,他总是没有什么抵抗力。
“施主,你.......”
大师看着李承乾和小和尚的互动,眼中的惊恐也缓缓的趋于平淡,眼神有些复杂。
“一禅,你的两个师兄呢?
大师有些颤抖的问道,将正在吃糕点的小和尚抱起,靠在身后散发着金光的佛陀之上,手中抓着佛珠,目光却直直的看着面色带笑的李承乾三人。
“师兄”?
“师兄跟着师傅和师伯们去化缘去了呀”!~小和尚奶声奶气的说道。
“化缘'???
大师有些懵了,大声问道,目光看了看林钰三人,又看了看小和尚,眼中似乎有些震惊。
而林钰三人自然也是听到了,看着大师不敢相信的目光,相互对视了一眼,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皆是调皮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是呀,师兄说他们要去长安城中化缘,让一禅看家呢,哼~哼~,坏师兄”!小和尚皱了皱鼻,脸上有些委屈,要知道,他一直都想去长安看看呢。
“长安城”???
大师有些迷茫,目光看向林钰三人。
“是呀,是呀,师兄都不带我去呢,哼哼!小和尚有些气恼的说道。
看着自家师傅失魂落魄的表情,小和尚目光一转,对着大师买了一个萌,嬉笑着说道:“师傅,我们去找师兄吧,嘿嘿”!
说着还挣脱出了大师的怀抱,目光灼灼的便要去寻找靠在角落的钵盂。
“一个”;
“两个”;
“三个”;
小和尚对着靠着角落的四个沾满灰尘的钵盂,面色有些苦恼的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着。
“这是师兄的,这个也是师兄的,这个是师傅的,这个~~~~是一禅的,嘿嘿'!
“师傅,一禅找到了自己的呢”。小和尚笑着,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告诉别人,快夸我,快夸我。
只是小和尚没有看到,他的师傅此刻却是面色惨白,看着墙角的那四扇钵盂,仿佛心中有了几扇大锤疯狂掠过。
“师傅还有事,过两天再带一禅去长安城玩好不好”!大师强笑着,看了一眼正笑着看着自己的林钰,对着一脸兴奋的小和尚温柔的说道,只是语气中却满是勉强。
“嗯~~~”
小和尚有些愣了,萌萌哒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大师,没一会便蓄满了泪水。
“哇~~~”
小和尚将钵盂放在地面之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坏师傅、坏师傅,哇哇哇哇~~”。
没一会,小和尚便哭着跑开了,只留下尴尬异常的大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因为他,现在心中也是一团乱麻,毕竟没人比他更加清楚他的那两个弟子的来历,只是他没想到,数年的教导却是在此刻毁之一旦。
想到这,大师静了静神,转身面色苍白略带抱歉的看着李承乾三人,稍稍点了点头,他知道,大概他应该是误会了。
压下心中的波澜,大师一步一顿的走到了李承乾三人面前,看着三人的目光和周围吃瓜群众的注视,这一次,他没有退后。
“不知施主到我佛门所谓何事,如有需要还望告知老衲,阿弥陀佛”!大师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微微有些颤抖,只是语气向往之前却是生分了不少。
呃.....
林钰三人看着面前须发皆白的大师,目光中也看出了大师眼中的几分落寞,再加上听到的几分信息,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
“趋吉避凶这种事情乃是人之常情,要不然也不会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种话语的传世了“。
“更何况师徒,想来大师口中的两人应该才是他真正的弟子吧”;
林钰叹到。
不过对于这种事,林钰看的还是比较淡的,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在后世物欲纵横的社会,就连至亲在一张张毛爷爷的面前也只是一张薄纸的距离,更何况师徒。
不过;
看着老人落寞的样子,林钰三人想了想,也没有故意的去刺激老人,毕竟在这个时代,师徒情分堪比父子,自己牵挂的儿子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把自己抛下了,想来谁都不好受吧。
即便是出家人也不例外!
想了想;
李承乾抬头看着面前须发皆白颇为落寞的大师,相互对视了一眼,方才微微侧身开口问道:“不知大师可知那帮匪徒来历,又是如何会入了佛门,如若知道还请告知”。
“那帮匪徒吗'?大师苦笑了一声,在林钰三人期盼的目光下摇了摇头说道:“老衲不知,只知道这些人是在三年前便来到此地,赶走了寺庙中的大半僧人,强行霸占了此地,因为老衲有管牒在身方才幸免于难”。
“这样吗”!
林钰眼中露出了思索之色,而李承乾和程处默则是相互对视一眼,攥了攥口袋中的竹简,眼中有了一些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