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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生与死,存与亡。

“住口!”

如此一幕出乎意料,已经没有时间给予小黑思考对策了,他近乎本能的一声呼喊之时,意识离开了他的身体。

银龙意识体的巨大牙口已经临近了夏莉提尔,但此刻,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像是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了一般。

但这仅仅只是仿佛,是像,而不是现实。

时间仍在流逝,只不过它变慢了,在小黑的眼中变慢了。

他的意识穿过了银龙的身侧,在其牙口即将碰触到夏莉提尔的瞬间,他咬住了夏莉提尔。

灵魂离体,小黑将夏莉提尔的灵魂从她的驱壳中撕扯了出来,划过一道弧线,回到了他的躯体。

时间在这一刻回到了正常,银龙的意识体咬住了夏莉提尔,但可惜,他现在并非是物质,不是实体,而夏莉提尔的驱壳内早已没有了她的灵魂,这一击,扑空了。

“不,你不应该……”夏莉提尔的灵魂在小黑的躯体之内,她没有因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而产生茫然的情绪。

她在向小黑说到,他不应该阻止这一切的。

然而,她的灵魂不过启言,就被小黑打断了,很粗暴的打断了。

“闭嘴!看着!”

这是他第一次冲着她发火,当然,他并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他想要的是长远,长久,甚至……

小黑是很生气,但却不会怪罪她,他不会因为夏莉提尔对当前的他不了解而产生气愤,他所气的是那条银龙。

一只雷针蜂飞了出去。

此刻的场景对所有凡人而言,仍旧是那尴尬的一幕,只不过,随着夏莉提尔的身躯倒下后,寂静转变了,很多后裔都围了上去,左侍与夏莉提尔的母亲首当其冲。

当然,他们也更加戒备了起来,特别是看到虫群中飞来了一只虫子。

“拦住它!”阿兹娜一声令下,她看出了那只虫子的目标。

雷针蜂并不是奔着银龙后裔们去的,而是那祭台上的巨大尸骸,对,是尸骸,若说之前的骷骸,那么现在,它已经“长”成尸骸了。

左侍纵身一跃,他冲向了雷针蜂,虽然他并不会飞,可如此一跃仍旧能与其对撞。

可小黑真的会让他如愿吗?当然不可能!

庞大的精神波纹如似一面铁壁一般挡在了左侍的面前,他的身体仍旧冲了出去,可他的灵魂,却因这面精神堡垒,被弹出了体外。

雷针蜂没有客气,左侍那具身体不受控制的冲到它面前时,它钩镰般的螯足直接将其断为了数截,命中了他的核心,他死了,但仅仅只是肉身层面上的死亡。

受到撞击之后,左侍的灵魂逐渐稳定了,虽然他的灵魂仍旧没有触及那个层面,但他却可以感觉到一些什么,他看不到,但是那种两方不同的精神波长,却能让他知道,在他看不见的空间中,存在着他无法触及甚至无法想象的存在。

他震惊于此,但同时,因身躯的死亡,他也对虫群的首脑产生了愤恨。

“不!为什么?”

又是一声灵魂在小黑的心中响起,仍旧是她的声音。

此时的小黑,面对夏莉提尔的情绪已经稳定,但他也没有回答,只是告诉她道:“不用担心,生与死只是一种状态,还并未涉足存与亡的概念。”

这句话说得略显深奥,但它也透露着一个意思,对小黑而言,生与死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是否存在,身死算得了什么?曾经或许是个问题,但现在……

其他的银龙后裔,见到左侍竟然毫无抵抗的倒下了,心神皆震,但这没有阻拦他们守护银龙躯体的意愿。

小黑没有给他们机会,那庞大的精神如此泰山一般压在了他们的灵魂之上,躯体与灵魂间出现了发,收,反应不稳等情况,使其肉身根本就不会听从他们灵魂的指令。

雷针蜂飞到了银龙的躯体之上,银龙的精神当然想要阻挡这只小虫子对自己的身体做什么,即便只是潜意识上的,但如他的后裔一般,他也被重新压制住了。

雷针蜂没有破坏银龙的躯体,仅仅只是从上面取下了一部分的组织,吞入了腹中。

百万虫群凝聚的思维体赋予了小黑无与伦比的计算能力,几乎顺便,他便完成了分析,他看到了那其中隐藏的一切。

“虽然你还没有思考能,但我知道,你很想复活不是吗?”小黑眯起了眼睛。

他探秘了银龙的所有遗传信息,基因编码,也知道银龙的驱壳所渴望的是怎样的物质。

但是,他真的会好心让银龙复活吗?当然!他可是一只很“善良”的虫子。

虫群中的要塞母巢开始了急速的新陈代谢,它们按照小黑整合好的基因进行了变异,但不是在制造单位,而是……肉块!充斥着银色血液的肉块。

空投包囊如箭雨般从要塞母巢的腹部喷向了银龙的驱壳,与此同时,思维聚合体放开了银龙的思维,并且开始了温柔的饲养!

银龙的后裔们很疑惑,他们不理解小黑的意图!只见到那些空投包囊在银龙的尸骸附近炸开之后,血肉便有意识的朝着尸骸凝聚了过去。

而随着思维体的喂养,银龙的精神开始复原,复苏,慢慢的走向了仪式所想要达到的最终阶段。

“你在做……”

“看着!”再次打断了夏莉提尔的灵音,但这一次,小黑显然温柔了许多。

时间流逝,银龙的尸骸从包裹着肉块的枯骨慢慢的变成了一巨完整的巨龙尸体。

它很庞大,就如传说中的一样。

他动了,当表皮开始逐渐布满银色的鳞片后,他动了。

庞大的身躯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在所有后裔们不敢置信与疑惑中爬了起来。

夏莉提尔的疑惑,此刻也变成了所有后裔们的疑惑,之前看起来与他们处于敌对状态的虫群,在帮助他们复活银龙?甚至有些后裔已经在疑惑与不敢置信中慢慢衍生出了感激的情绪。

在银龙的尸体展开双翼,做出仰天长啸的姿态之时,他的精神也恢复到了可以复苏的阶段,思维体放开了它,银龙的精神逐渐构造出了精神的驱壳,灵魂。

夏莉提尔看到了灵魂,左侍也看到了灵魂,他们看到了银龙的灵魂做出了与尸体同样的姿态,目睹着自己的神,重生了。

“吼!”

震天的怒吼从银龙的喉中响起,它震撼天地,身后雪山上的积雪因此崩散,就连空间,都仿佛因这一声吼叫在震荡。

灵魂构成了,完成了与肉身的融合,跨越千古的意识从这其中苏醒了,他的潜意识告诉了他,所发生的一切。

当银龙睁开双眼,他第一眼看向的并不是复活他的小黑,而是他的后代,一脸的悲悯与哀痛。

“感谢你,陌生人?”

银龙的灵音响起,他仿佛看穿了小黑灵魂的本质,并没有用虫子来称呼他。

而面对银龙的谢意,小黑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他不接受道谢,因为他很想要报复。

的确,这很小心眼,把人复活后再杀掉,而且不再是所谓的死的阶段了,而是亡的阶段,那是彻底的将其抹除,不留一丝意志。

思维聚合体的意识突然躁动了起来,是在小黑的意志之下有意的躁动,它所散发出去的精神强压充斥着对银龙的敌意,若换做寻常,弑神者的称号他可没兴趣戴上,但现在……若不是他在神域中看到了某些幻象,恐怕他命运的终点,就要按照黑色镜湖那一面的情况走下去了。

银龙感受到了那强大的思维体所充斥着的敌意,也看到了小黑眼神中迸发出的火焰,他理解,也知道,潜意识遗留下来的记忆告诉了他,为什么这个复活了自己的人,会对自己如此的愤恨。

复活自己的人要杀掉自己,是反抗还是不反抗?当然是反抗了,银龙不在乎个龙的生死,否则当年也不会牺牲自己来净化世界了,他所看重的是自己的后裔们,就如曾经一样。

他感受到了那来自于月亮上的邪恶力量,他会死,但不该是现在。

可就在小黑想要小心眼的动手之时,夏莉提尔的灵音在小黑的心中响了起来。

她的灵魂融入了他的思维,这让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小黑的情绪,她知道那愤恨的情绪所要宣泄的对象是谁,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停下来,好吗?”

是询问,但也是恳求。

躁动的思维聚合体平静了,仅仅只是因她的一句话,小黑停下了,那个人的话语又在这时候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了一遍。

因宣泄愤怒而杀掉银龙,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也会因此,刺痛,伤害到夏莉提尔,这有可能迫使她……

他不想让她伤心,那升起的宣泄怒火的念头熄灭了:“好吧。”小黑在心中回应道。

而后他看向了银龙:“我之所以复生你,是想要彻底的抹除你,而你根本无法阻止我,而让后裔为自己奉献生命与灵魂,这也是一个先祖该做的事情,你之所以还活着,感谢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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