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和尚听完,略作沉吟道:“普祥被害受伤这件事,先不要去问,也不要去管,既然把你叫回来,就是另有重要安排。”
“好的,师父!有什么任务您就说,徒儿必当竭力完成。”况普天眼神坚定的看着彭和尚道。
“唉!几个徒弟之中,属你最令为师省心。”彭和尚欣慰的道:“从今日起,我们从庐州带来的部队,就由你全权指挥,明天普胜便会给你做交接。”
“师父,普胜一直负责军队事务,又有扒头师弟辅佐,他们二人配合,可以说是珠联璧合。”况普天不解的问道:“况且,起义就在眼前,临阵换将,对我们是非常的不利啊?”
“普天,你知道为师是何原因放弃庐州,而退走蕲州?”彭和尚连问道:“你知道庐州城的元军为何如此猖狂,城内戒备森严?你又知道现在蕲州城的详细情况吗?”
这番话问的况普天直摇头,就连坐在一旁的朱元璋也想不明白。
就听彭和尚解释道:“首先,蕲州左倚匡庐,右接洞庭,前控长江,后临大别山,故每有战事,必然是兵家必争之地,虽不及杭州、汴梁等通都大邑,可因为它地处要冲,关系到战局的成败,我们若想南略江西、广东,定要先取蕲州。”
“其二,刘福通率领的红巾军声势益大,三路大军集结完毕,随时可以进行北伐,元鞑子的主力大军却一直都在收缩,就是准备在开封、汴梁一带给起义军迎头痛击,一举将他们消灭。”
“作为脱脱太师的弟子,董昂霄深谙其道,他故意在庐州摆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面目,就是要把我们逼到蕲州来,好与他来个一战定胜负。”
“师父,既然您都已经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为何还要这么做?”况普天带着疑问道。
“呵呵,这就是第三点。”彭和尚微笑道:“威顺王宽彻普化,奉旨都督江淮,领讨南兵马大元帅衔,节制各路军马,如今正驻扎在蕲州城。”
“师父,蕲州有元鞑子重兵把守,我们如何成功?”况普天疑问加重道。
“不急,听我说完。”彭和尚道:“威顺王宽彻普化,因与脱脱太师政见不和,早弄得是互为仇雠,而董昂霄,恰恰是脱脱太师的弟子,又恰恰要在蕲州和我们力决雌雄,假若换做你是宽彻普化,该如何做呢?”
“哈哈,我明白了。”况普天笑道:“如果我是威顺王,必会从中阻挠,暗中掣肘,定不会助其功成!”
“董昂霄深通谋略,善晓兵法,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应该能看透啊,为什么还要决战蕲州?”朱元璋提出问题。
“元璋问得好。”彭和尚点点头道:“这场仗,非他所愿,实不得尔!”
彭和尚怕他们不明白,又道:“元军主力由脱脱太师率领,执行‘剪除两翼,退缩防御,诱其骄兵,聚而歼之’的战略方针,但造成的表象就是正面战场,元军一直在吃败仗,故弹劾他的奏章,像雪片一样,堆在元顺帝的龙书案上,说他领兵至今,寸功未立,寸草未得,倾全国之力为己用,却见效甚微,不堪再用,应撤职查办。”
“他们急需一场胜利,来反驳自己的政敌,但主战场格局已定,不可更改,所以,脱脱太师才会派董昂霄来经略淮西。”
“董昂霄所带人马极少,才会从濠州、颍州、亳州等地调遣元军,来增加自己的力量。”
“他也清楚,庐州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们攻打庐州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意在牵制庐州的元军,不能驰援蕲州。”
“明白了这一点,他才故布疑阵,表面上,庐州城防严密,无懈可击,实则守军不超两千,其他军马,早已暗中转移至蕲州的水陆要冲,蕲水县,准备在我们进攻蕲州时,截断我们的后路,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必要时,他极有可能夺取威顺王宽彻普化的兵权,与我们展开对决。”
“祖师,这些情况您从何处得知?”朱元璋再问道。
“唉!”彭和尚叹了口气道:“陈友谅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情报精准无比,我也是听了他的汇报,才分析得来。”
接着对况普天道:“待取得蕲州后,我们就兵分两路,普胜他们由我带领,直取杭州;普天你带领另一路人马南下,经营江西、广东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