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护国教,邙山分舵,它位于峡谷深处,两侧悬崖陡立,周围树木掩映,如果不是熟人带领,你根本找不到入谷的捷径;就算走到近前,假若不细心观察,依旧发现不了这充满神秘与恐怖的院落。
阴森的地牢内,除了一扇厚重的铁门外,整个房间连个通风孔都没有,严实得像个罐子,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刑具,连抽筋扒皮用的特制钩挠都备的齐全,正中的十字架,绑着一个赤条精光的男子,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没有一处完整地方了。
“刘大,你愿意,还是不愿?”一桶冷水当头泼下,‘毒手鬼判’柳峰望着幽幽醒转的红巾军小头目道。
“让…我…卖主…求荣,打死…我…也…不干!”刘大拼力地昂起头,用快要冒烟的嗓子,沙哑地吼着。
把出城求援的刘大抓来有四五天了,他们软话也说,硬手段也上,无非就是想让这个韩咬儿的心腹,去规劝他的主将来降;又或者,诈开上蔡的城门,使元军再次取得一个胜利的战果。
刘大的话,将耐心耗尽的柳峰,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推开拿着皮鞭的手下,抄起一把铁钳,从火炉内夹出一根烧得通红的铁条,朝着刘大的肚子,狠狠地捅了过去。
未理会刘大呻吟般的惨叫,柳峰又夹起了第二根铁条,正要捅下时,忽有心腹来报,原来是与‘天魔童子’陆坤同为太上长老的‘白面阎君’南宫恕带着金银二仆突然来到。
“柳峰,你可知罪?”刚打过招呼,南宫恕就面色不善的对着邙山分舵的舵主道。
“属下知罪,属下未能完成教主的重托,实属无能,请长老责罚!”柳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有些违心地说道。
“教主有谕,柳峰办事不力,本应重罚,但念在其忠心耿耿,是故网开一面,令其戴罪立功!”南宫恕说罢,又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与柳峰,随即皮笑肉不笑得道:“这是教主赏赐的‘姹**阳丸’,柳舵主这回可有福喽!”
“多谢教主不杀之恩,属下定当竭死力报!”柳峰身子微幌,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那丹丸,脸色发白地惶恐道。
‘姹**阳丸’的名字和毒性,也是他无意之中听一位护法酒后说的,据传此丹丸是他们教主采集了几十种阴阳各异的毒蛇唾液,以及花木的汁液,并加以水银调配而成。
只要服食,半个月后必定发作,若无有解药,当事人就会在头脑十分清醒的状态下,连续十二个时辰,感受血脉凝固,奇毒噬心的痛楚,到那时,死状将极其难看。
“柳峰,你还在犹豫什么?”南宫恕突然厉喝:“难道想违抗帮规不成?”
“没……没有!”柳峰被吓得瘫坐于地,在太上长老的威压下,缓缓抬起左手,机械的,把那粒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塞进微微张开的口中,喉头滚动,艰难地将药丸咽下。
南宫恕瞧他吞下药丸,遂转变语气道:“柳舵主,你向来机敏,为何此事办得如此糊涂啊?”
“太上长老,属下接到教主令谕,命邙山分舵全力协助‘知枢密院事’也先帖木儿大人攻打上蔡地区的红巾贼。”柳峰回道:“我等尽心竭力,已挡下三拨想要暗杀大人的刺客,并抓住了韩咬儿的一个心腹,正在连夜审讯,准备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一举攻下上蔡。”
“攻打上蔡,已经几天?”见他仍有不解,南宫恕便提点道:“已过七天,城池还依旧吧。”
“教主前日接到脱脱太师的来信,好是被他挖苦一番。”南宫恕声音放小:“你可知道,也先帖木儿大人乃是我们教主的亲娘舅?这让教主落了颜面的事情,你能保得小命,乃是万幸了。”
“原来如此!”,柳峰悻悻地看着南宫恕,苦笑道:“还请太上长老指点迷津!”
“柳舵主,这不明摆着吗?”南宫恕接过柳峰孝敬的,一把吹毛利刃,冒着寒光的青铜匕首,望空狠狠劈下,道:“你带上邙山分舵的全体弟兄,我让金银二仆陪同,作为大军的敢死队,以强对强,我就不信,小小的上蔡,能挡住我教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