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呢,像这样的心乱如麻完全可以当做是消遣,比如千绫,她想的是,总归大人不是她一个人的,她就再争一争。
她其实有感觉,段璟探对夏婉苏愧疚占的更多,别问她为什么这么想,当你迫切想要一个人爱你的时候,他对异性的关心就会被你剔除掉爱的成分。
那不是爱,千绫希望,那不是爱,因为愧疚是一种强迫,爱可能包括强迫,但是爱的结果绝对不是强迫。
爱不是以命抵命,以死相逼,当然爱也不只是付出和放手,爱应该包括占有和争夺。
即便段璟探的心现在在夏婉苏那里,那也不能是爱,不能,她的大人,只能爱她,她想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这种疯狂的想法在千绫脑中纠缠,她一直喝酒,一碗一碗的喝,柳南措压住她的手:“小千,你醉了。”
“你放屁,老娘,老娘……压根儿不会醉……给我满上。”
柳南措搀起千绫,将她背起来,“小千,醉了就好了。”
段璟探没看这边一眼,他不需要看,他眼里只要有夏婉苏就行了。
他记得之前生右卫气的时候,对她很过分来着。
那时他是什么感觉呢?他看见别人对她好而自己却被她一直往外推是什么感觉呢?他想从她嘴里得到什么呢?
什么呢?
大人,千绫喜欢你。
千绫喜欢你呀,大人。
唤我三哥。他说,耳边的人柔声喊着他三哥,他看向她,手里的酒碗又尽了,他似乎没有右卫的酒量好。“婉苏,你怎么在这里?”
“三哥,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
“去哪儿?”
“回家啊,三哥说要娶我呢。”
“好,回家。”段璟探答道,家里有人在等我。
段璟探的脸色很正常,只有夏婉苏知道他醉了。
她扶着他回了房,段璟探躺在床上,夏婉苏给他熬着醒酒汤,三哥,你何必呢?你既把我找了回来,不就是逼我继续缠着你吗?
我听见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三哥你又多了一个妹妹。
三哥,我觉得她是我的替代品,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不一样呢?
为什么总要觉得你要离开了呢?
三哥,妈妈不在了,千戾已经走了,哥哥也只是为了夏家,夏家早已不要我了,现在,连你也要舍我而去吗?
婉苏并不是坚强的人,也没有你那右卫通天的本事,还没有那么多的朋友,三哥到哪里,哪里就是婉苏的家,三哥,别离开我。
夏婉苏趴伏在段璟探床边,脸贴着他的胸口,和他十指交错。
三哥,别离开我。
段璟探听得到,他听得到夏婉苏的话,夏婉苏本就是他用自己的一半妖魂换回来的。
所以他也只能和她结婚,所以他听得见夏婉苏的心声,正如夏婉苏能听得到他对右卫的感觉。
婉苏,你这是在逼我。
他想。
逼他的明明就是他自己,所以他收回了刚才的话,爱总能养出来的。
或许他对右卫有那么一丝的不同,但这不是他们之间的所有,他是她的大人,她是他的右卫。
段璟探敛起了一部分心思,那一部分在很久以后的后来成了夏婉苏挥之不去的噩梦。
夏婉苏的父亲是夏家的家主,是人类,而她的母亲是荆妖族的王女,她爱上了夏云城,如愿以偿嫁给了他,却不知道这是夏云城第一次和妖怪结合。
夏沐楚是夏婉苏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是个人类里的异类,和人类格格不入,偏欢喜妖精,夏婉苏身上有他喜欢的味道。
他疼爱她,非常疼爱。
这种人,他知道什么是爱吗?
谁知道呢?
一个把喜欢的人当玩具的人就是一个会制造木偶的玩具匠人。
对自己的热爱注入了那么多的心血,所以不容他有任何的差池。
有了,也许就扔了。
所以夏婉苏觉得哥哥并不是真的爱她。
她能抓紧的只有段璟探。
因为一个人,好寂寞,好难受。
如果千绫听到了夏婉苏的话,她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的赞同,但绝大部分她是要原封不动的让夏婉苏咽下去的。
一个人有时候固然难受得紧,当那也只是暂时的,毕竟一个人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多到心烦呢,漫长的生命里,乐子总是自己找的,何必常扯着别人,兴许多一个人就多一种别样的惊喜,但是没谁能走一辈子,在这个非人非妖,时空错乱的世界里,没有人敢于时刻交出真心,但是这不代表就可以止步于此,可能下一个人就会带给你更多的,更多的快乐和不舍,所以千绫颇看不起夏婉苏,但她也能理解这个女人,因为段璟探常年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也能给夏婉苏最好的保障。
所以千绫尽管对那样的大人有深深的敬畏,她还是想把他拉下神坛,没别的原因,就是情非得已。
所以她还是觉得夏婉苏就是作死,明明以她的样貌身段和才华分分钟有一大批肯为她去死的忠粉,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段璟探好罢了。
夏婉苏是怯懦的,千绫一直觉得,否则她不会像菟丝花赖着段璟探,
再说了,怎样不是活?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也太没骨气了。
千绫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来看待夏婉苏,反正她就是觉得夏婉苏配不上段璟探。
她自己也有点儿自卑吧,但是她一直在努力让他看得起,所以她能挺起胸跟夏婉苏说你配不上他。
要是因为害怕一个人所以缠着段璟探的话,千绫必定要揍得她她亲妈活了都不认识她。
哼,你那是爱吗?我家大人是你的消遣吗?你要是这么想,你就把他还我,他是我的珍宝啊,我都不舍得给别人看的。
千绫自然是知道的,正主回来了,她这喊三哥的老鳖就得撤,她不是没想过这一天,她只是觉得这一天来的太快了,快的她还没有决定和他谈一场高调的恋爱,他就不见了。
她躺在树上喝着酒,柳南措在树下问她:“小千,你这么懦弱,他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