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五人准时在星渊学院门口集合,发现秦老早就等在那里了。
秦老静静地站在那里,负手而立,身旁是一架马车,金雕玉缕,身周是一群魁梧的壮汉。
秦老似乎看到他们来了,语气是一贯的冰冷:“来了还不速度些,要让我等你们吗?”
“秦老,毕竟是学生,不必对他们如此苛责吧?”精致的马车中传来轻轻的质问声,声音柔弱,气息很弱,但语气坚定,有一丝不满,但更多只是无奈和无所谓。
“东离公子。”秦老语气丝毫不避,非常强硬,“严师出高徒。”
东离公子苦笑两声,不再作答。
“老师,这是要……”彭郎疑惑不解。
秦老瞥了他一眼:“护送东离公子回国。”
“回……国?”闻人归海惊了。
东离公子只是代号,发布任务的人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此行是要护送东离公子回到东离国,路途多是官道,应该不会有事。何况秦老的名字在整个北五国也是响当当的,在武境之内,他绝对是排的上名号的高手。所以哪怕秦老这路带了五个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孩子,东离公子也并未多言。
秦老解释道:“此次护送,大概需要十五天往返,路上我会教你们更多的事。不是大事不要找我,自行解决。”
随后转身向马车:“东离公子,可以走了吗?”
东离公子沉默了一阵,微微笑道:“有幸得秦老护阵,北五国大可以去得,那便,上路吧。”
“驾!”
闻人归海的三叔和卿不离在远处观望,目光淡淡。
“听说老师去见过陛下了?”
“是啊,陛下很担心暗雪的事。”
“如果暗雪打到星渊学院,我不会坐视不管。”
“那是最好的,说起来,闻人此行你一点都不担心?”
三叔轻轻一笑:“东离公子有言,有秦老护阵,北五国大可以去得,闻人这小子虽然不靠谱,但好在彭郎生性稳重,拿得住事,有他两人在,我也就放心了。”
“那就好。”卿不离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对对对,差点忘了,那日见完陛下,神武与我聊起你,甚是想念。”
“最好别让他知道我在此处。”三叔披上黑色羽织,戴上一顶斗笠,“出去一趟。”
路上,其余四人大多沉默,贾勋擎着流星锤,紧跟在马车旁,好像真的有什么人会出来袭击东离公子一般。彭郎梦火跟在秦老身边,请教修行上的问题,钟冥跟在队伍后面,和大部队落下好远,而彭郎则捧着一本阵法典籍跟在闻人归海身边,而闻人归海……正在骚扰东离公子。
“东离公子东离公子,既然你说没什么人为什么要请秦老来呀。”闻人归海天真纯良的可爱,“请秦老护送,应该很贵吧?”
东离公子声音依旧很弱,不过似乎很愿意和闻人归海聊天:“是很贵呀,还好我有几个闲钱呀。说起来如果不是带你们几个,恐怕秦老也不会接我这个任务吧。”
“哇,东离公子家很有钱呐,那到了东离国能不能带我玩一玩啊。”闻人归海满脸期待,自出生以来,他还从未出过苍玄国国境。
彭郎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闻人,你好好看看东离公子的马车,这种规格的马车,莫说一般人,就是普通富商都坐不起。”
东离公子笑:“家父有些财产,此次前来苍玄国拜访,特地做的轿子,早早听闻苍玄国国都人才济济,还是怕丢了面子。”
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刚才领队人说前方的官道这个时节一般会被来回的商户堵得动不了,于是提前绕开了,此时是在丛林小道中。
彭郎微微皱眉:“闻人,注意安全。”
“嗯?”闻人归海拔出腰间佩剑,他只是天性活泼,对这个世界的残酷认识的不够,但实力还算可以。
东离公子问道:“为什么停下来了?”
“东离公子,”秦老折马到车前,“出发前恐怕是隐瞒了情况吧?这条路我也算熟,可是从未见过绿林大盗啊。”
东离公子沉默了一阵,无奈道:“我还以为又秦老护阵,那些人会知难而退。”
秦老冷声道:“看来他们是要迎难而上了。”
四下的丛林簌簌而动,十几人的小车队立刻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来人身穿黑衣,黑布蒙面,只有那一双双眼睛放着凶恶的光。
秦老目光微沉:“看上去是受雇于人,这群人恐怕只是打个前阵,摸摸东离公子你的底。”
秦老挥剑:“闻人,彭郎,梦火,贾勋,钟冥听令,你们的第一课到了,把这群拦路之人解决,速战,速决。”
“解决?”闻人归海一愣。
秦老护着东离公子的车向前走去,声音回荡在五人的耳边:“不留活口。”
五人除了钟冥,虽然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何时做过杀人灭口之事,平常切磋虽然见血,但也是点到为止,杀人一事,还不在他们的概念范围内。
钟冥冷冷道:“不杀他们他们就得杀你,一群筑基境的废物而已。”话毕,他翻身下马,侧身闪过一把砍刀,又如考核那日那般,赶上一步,一掌击在黑衣人胸口。不过这一掌看上去比那日的一掌凶残许多,黑衣人并未被击飞,但却直接吐出一大口血。钟冥拿开手掌,黑衣人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掌风击碎,胸口上印着一个紫黑色的掌印。
闻人归海等四人倒吸一口凉气。
下手……竟然毫不犹豫,一掌毙命,让他们产生了我们不是同一种人的想法。
梦火虽然是个女孩,但性子傲,而且天下生杀夺予之事家中长辈常常提起,此时虽然略有犹豫,但也很快放下了。
毕竟这本来就是一个残酷的世界。
而另一边,流星锤已经挥开了,那群黑衣人看着贾勋体格大,首先盯上了他,贾勋是被迫提前打破心理障碍。
闻人归海咽了口口水,三叔常与他谈的多是圣贤之书,治国之道,偶尔提及生杀之事,多少也有些隐晦,都是草草略过。
彭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别让老师失望。”说完,他也翻身下马,右手虚握,锦绣阵笔浮现,彭郎立刻半跪在地上做起法来。
一个黑衣人看到了彭郎,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劈来。
然后被一柄长剑拦下了。
闻人归海将手腕一翻,剑上的力道压着黑衣人的砍刀。闻人归海虽然年轻,但修为高于这些绿林强盗,哪怕是黑衣人使劲了力气,也没能抬起刀。
闻人归海赶上一步,剑身沿着砍刀划过,瞬息间到了黑衣人身前,剑刃划过黑衣人握刀的手,黑衣人吃痛,手上一松,刀立刻掉下,闻人归海脚尖飞踢,将刀踢出数米远,同时挥剑斩出,在黑衣人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彭郎已经建构好一个低级阵法,一根双臂粗大的藤蔓从那黑衣人身后的地里钻出,无声无息地绊倒了黑衣人,然后迅速将他缠绕起来,竟是要像蛇一样将他活生生的勒死。
闻人归海不忍心看下去,转身离开,去支援贾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