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生中总有这样的事,那样的人,无论自己悉心教导还是撕心裂肺的挣扎,都无法改变,
后来的我们大多数都会释然,毕竟我们有时候连改变自己都困难重重,又何必能指望改变别人?
那晚的罗淮终究是放下了酒瓶,只是当她转身离开时,皮笑肉不笑的高锟眼神流露出了一种绝望的悲伤,然后靠着墙慢慢的瘫坐在了地下,冲着罗淮的背影说道:“张倩她走了,两年前就走了,带着孩子,我现在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知道这个消息的罗淮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终于,有一天,张倩摆脱了这个人渣,可现在的张倩是否还是以前的那个张倩?恐怕很难吧。
而此时的罗淮,也知道自己终究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她不喜欢祈祷,祈祷是最无用最可悲的一种手段,可现在她只能祈祷,祈祷张倩依然好好的活在这个大千世界的一个小角落中。
我们都不过是在一个小角落里挣扎,跳脚的小丑。过的是悲是喜恐怕自己都不知道。
那个朋友,尽管我不知道在空间上,你是在远方,还是近在咫尺,但起码我知道,在我的心里,你只存在于那个未知的远方,同时,我希望,你活得欢喜,并且是和我无关的欢喜。而我,无论是喜是悲,其实都是不想被你打扰的。
回到原地,罗淮捡起了地上没喝完的酒,放在了自己的大牛津布书包里,然后甩在后背上,每次做这个动作,罗淮总有一种要去流浪的爽快感,但她实则从来没有去旅行过,也对旅行没有多大的兴趣。果然,如居甜所说,她是一个无趣的人,当然在居甜的眼里,罗淮的无趣也来源于,她没有恋爱过。
手机依然是通话中的状态,罗淮有些佩服韩子异的耐心了,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真实的韩子异,毕竟曾经的那个少年绝对没有什么耐心可言。这样一想,似乎已经一年多没见面的韩子异的形象,也变得模糊起来,他还是那个他吗?我也许还是那个我,但愿,他还是那个他。
“喂。”
“喂,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大洋彼岸的那个人焦急的语气,通过数字信号电波信号音频信号,落在了罗淮的耳里脑里心里。
“我刚刚碰到了一个老熟人。”
“谁?”
“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
显然这个不够诚意又漏洞百出的借口不太管用。罗淮现在的社交圈简单的要死,这一点韩子异清楚的很,而罗淮十八岁以前的事情,也被韩子异了解的透彻,一个被罗淮称为老熟人的人,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是高锟。”
这三个字,罗淮吐出口时,希望那些信号转化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然而,现在的科技水平让人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就像微信设置了两秒钟扯回消息,但现在手机截屏也方便的很。
然而,韩子异一直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呼吸声似乎重了很多,如果不是罗淮内心理所应当的遐想的话。
“张倩呢?”
“她没有和高锟在一起了,早就不在一起了。”
“孩子呢?”
“孩子,她带着。”想起中文的“她”光靠听是分不出男女的,罗淮又赶紧补充道:“张倩带着。”
“你没问张倩的消息?”
“没有,高锟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罗淮的作风应该是逻辑清楚的把前应后果发生了什么全部一口气说清楚说明白,然而,她却选择了最费时间费心力的一问一答的形式,并且秉持着,你不问我就绝对不补充不多说的原则,说白了,也就是自己怂了,不敢说了。有些东西,真的不敢触碰,谁都是选择性的躲避着疼痛的。
“哦。”
韩子异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除了这个字,他确实也不能说什么,也没什么可以说。罗淮却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气氛使然,因为这样的一个字,感受到了莫名的很悲伤,一种想死的悲伤。真的很丧啊,在自己生日这天,居然有了想死的悲伤。
“我会继续打听张倩的下落的,她爸妈那边,我也会继续去看。”
“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算什么麻烦。”
“我也会继续找易扬的。”
“呵呵,他,你随便了。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他的消息,过的好不好,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他有联系,不想见到他。”
“为什么?他可是易扬。”
“对啊,他可是我以前的易扬。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连他的消息,他过的好不好都不想知道,这种感觉,类似近乡情怯,呵呵,我知道这个比喻不恰当。”
“很恰当。”
韩子异什么也没有多说,却很快的附和了罗蕊,是啊,谁说近乡情怯,这个乡就一定是某个地方。它不仅仅是那片土地,更重要的,是人,是情,是那份沉甸甸,深藏心底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