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因为那天的经历,张凯这次没敢从外围走,而是顺着原路回去。中午的时候,他爬上了那座盛着众多死人的山峰。张凯顺着山顶的边缘走,想绕过那个裂谷。将要到底那个裂谷边缘的时候,他看到从那个谷口,也就是他当初爬上来的地方,慢慢的,有个人头似乎升了上来。
张凯已经离谷口的位置很近了,他看到那个人头摇摇晃晃地摇出来的时候,惊呆了。他赶紧躲在一棵小树后,看着那颗人头越来越高,慢慢的,整个人就摇晃着站了起来。那人站在山头,摇晃了一会儿,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张凯隐约觉得那人非常像他曾经从他身上找到弹药的那个猎人。明明那人是死了的啊?不过他听说有些人死了后,因为心事太大,会成为半人半鬼的怪物,去半他生前未完成的事情,或者追索被人抢走的东西,那这个猎人,是不是看到自己来了,也出来要他的猎枪和弹药啊?
张凯非常后悔没把他的猎枪给捎回来。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张凯看了看,打算冲过前面的山坡,从更远的地方绕过去。
当他走到正对着那个谷口位置的时候,那人竟然又站了起来,比较要命的是,他还冲着张凯招手,似乎让他别走,等等他。
张凯吓得屁滚尿流,哪敢停留,绕过山坡,朝着另一面山峰爬去。
等快到峰顶的时候,张凯觉得有些不对。回想第二次那个人影站起来的时候,好像人比较瘦,当时给他的感觉那人有些地方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那人好像是个女人。
是,是个女人。张凯把心里隐隐的感觉终于想清楚了。她站在峰顶的时候,她的样子,多像一个人,一个……张凯边爬着山,边在脑子里搜寻记忆。
当他到达山顶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同时,他也愣住了。
因为那个女人非常像胡桂华。严格来说,是胡桂华年轻的时候,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的胡桂华窈窕清秀,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张凯愣了愣,赶紧转身,朝着谷口的方向就跑。
从这面山峰到谷口的那个方向,还不能直接就过去,因为中间突立着山峰,很陡峭的山峰。张凯只能下到半坡绕过去。
等他费尽力气,终于爬到谷口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影了。站在山顶四下看去,一个人影都没有。好像刚刚他所看到的,是一个梦境。
但是,如果她真的是胡桂花呢?那闺女呢?她是否也在下面?
想到这里,张凯看了一眼黑乌乌的裂谷深处,没有犹豫,端起步枪,就朝下走。前天朝上爬的时候,因为害怕,所以竟然没有感觉这地方竟然很陡。张凯小心翼翼,
速地下到谷底,端着步枪就朝前走去。眼里所见的跟前天没有什么两样,那个猎人依旧趴在那里,刚刚爬到顶的,显然不是他了。
前天只顾得害怕了,竟然没有闻到下面浓重的臭味儿。幸亏天还不热,下面气温又低,如果是夏天,估计在山顶也能闻到臭味儿。裂谷其实不长,也就几十米的长度,张凯走到头,没有发现老婆胡桂花,更没有闺女。张凯不敢长时间停留,从
谷底爬上来,坐着呼吸了几口新鲜口气,转身就下了山。
边走,他边四下看,希望能遇到那个朝他招手的女子,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胡桂华,
可是直到他走到大山谷,再也没有看到那人的蛛丝马迹。张凯不死心,又车转回身,把他以为那女人能去的地方挨个地方找,一直找到天黑了,也没有看到那人的影子。天黑了,那些魔鬼就要出来活动了。张凯想赶紧朝后赶,这时他才发现,他跑到了一片非常陌生的树林子里。
这片树林地势很平,没有山坡,跟他走过的所有树林都不一样。张凯努力回忆了一下。他记得他是从一个山坡上直接下来的,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印象中山坡的方向走。
走了好一会儿,没有找到印象中的山坡。张凯就另选了个方向,继续找。
直到他把以为的方向都找了个遍,也没有出现那个山坡。张凯知道,他是真的迷路了。
天越来越黑,张凯不敢再乱走,找了一个能挡住夜间霜气的小土坡坐下,吃了点儿东西,喝了点儿水。这一天太累,张凯歪在土坡上坐了一会儿,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东北森林里春天的夜晚,是寒冷的。
张凯睡了一会儿,就被冻醒了。他活动了一下腿脚,让身体暖和了一会儿,想再睡点儿,刚坐下一会儿,他就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