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楼下沙发上看报纸的连修然,花了五分钟才反应过来其实报纸拿反了。
看不进去,他觉得什么都看不进去。
说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想了那么多年,这一次他终于真真正正的拥有她。听到她唤他的名字,他的狂喜快要在胸腔里爆裂了。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有那样好听过,听多少次都不嫌够的。
可是,他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暗地里画圈圈。
她说愿意和他在一起,当真不是权衡之计吗?
这女人......不能够反悔吧?
连修然眼皮猛地一跳,反悔?
他至少没忘记自己那又气又急的眼泪。
嗯?
居然还可以有这种操作吗?
这年头,就怕贱人有文化,还想得太多。如此一思考,连修然的身体忽然就冷下来。
开车去公司的途中,他心不在焉地更厉害。都快到门口了,居然没头没脑地差点撞上副董的车子。
没轻重地一脚刹车踩下去,他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开完会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是。”
作孽。
当时,她一句轻描淡写的“我也是”,害得他在会议结束后躲到咖啡厅,连灌三杯浓缩咖啡醒神。
连修然觉得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他有很强烈的预感。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里,他看到连松雨正窝在沙发里画速写。
他握着门把手愣了几秒,如果不是因为那种心如死灰的情绪,他现在就想抱着她。
“我们谈一谈?”
“好呀。你先说吧。”
连修然摇头,强忍着冲动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
“不,你先请。”
他已经在咖啡厅里做好了被她残忍抛弃的心理准备。
不管是一夜情也好,还是看他可怜施舍关爱也罢,他都受得住。
到时候她敢把他用完就扔,他直接给她跪下......
连松雨合起了手里的本子。
“是这样的,我想和宫明熙见一面。”
连修然很庆幸自己尚未摘掉口罩。
否则他刚才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铜墙铁壁,简直要溃不成军了。
要......要不要提前跪一跪?
“怎么又要去见他了?”
“昨晚发生的事,我仔细想了想。”
什么叫昨晚发生的事?
这种官方辞令后面,紧跟着的能是好话吗......
她最好现在就闭嘴。
连修然将手握成拳塞进裤子口袋。
“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我总得给他一个交代。”
“你想......”
“我想和他分手。”
连修然眨了眨眼。
他最近听力越发糟糕,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恨不得确认三遍。
“你说什么?”
“我想和他分手。”
她不厌其烦地重复道。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说连修然,你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出来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