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城,混沌店。
沁澜吃下最后一个混沌抿了一口汤汁儿,味道还真不错。
易子冥坐于她对面,道:“我就奇了怪了,这些人是怎么恢复的?查了这几日没半点头绪。”
她摇摇头,易子冥付了钱二人正准备起身,眼前便站了一名女子。
她衣着不凡,模样秀丽,有着独有的气质,看上去倾国倾城。
她的眼睛很有灵气,略过易子冥直视她:“宁雨,跟我走。”
“我?”沁澜看向易子冥,她在说什么。
“请问,姑娘是?”易子冥挡在沁澜身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滋生。
“我是羽裳仙子,乃一朵无音花。”女子侧颜看向沁澜,道:“你应是认得,你也是一朵无音花。”
果不其然,易子冥默默在手里捏了一把汗,不管她是什么仙子,来自天上总是对了。
“你别听她胡说,你是门主的独女,不是花。”易子冥一步步靠近羽裳仙子,冷声道:“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你确定?”羽裳仙子退后半步,须臾间三人便到了一处僻静的地界。
一圈圈同她一样装扮女子将三人围住,沁澜手持碧鞭,直视她,道:“你要做什么?”
“帮你恢复记忆。”
她拉过易子冥的手臂飞身而出,他侧身反击,她转身抵挡,二人便在空中打了起来。
二人身后的一圈圈女子皆化身为无音花,动听而悦耳的声音似乎唤起了沁澜心底的乐章。
似曾相识熟悉的音律,恍惚间被控制了身子,她站在原地,隐隐而现的花身,手里的碧鞭也与此有感应,白琴也隐隐现身。
这一幕无疑是刺痛了易子冥的眼睛,他拿出风笛毫不犹豫向羽裳仙子挥去,她闪躲之余,笛音缓缓入耳,无意识被他控制,他凑近她,一掌朝她推去致她昏迷。
“沁澜!”
他大喊一声往沁澜而去,见她迷迷糊糊的模样,摇了摇她的身子,她不予回应。
无音花在此刻化为人身,一般人继续,另一半人双手聚集灵力朝易子冥打去,肉体凡胎自然抵不过这股力量,他被灵力压住慢慢蹲下。
这一幕仿佛时间特别长,他的眼里是她鹅黄色的襦裙,她的双拳紧握,以及她定住的目光。
荒中生比不过天力,他挣扎不过被击倒在地,终于,仙子们停手,他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她极冷,无感的指令。
“全部退下。”
一群仙子双双对视后化烟消失,看来她们成功了,易子冥冷笑了一声,他的初衷是利用,为入心招一个得力助手罢了。
思绪间,一只冰凉的素手附上他的喉,用力的指尖勒出了白印,窒息的感觉让他不自觉抬起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脸被涨得通红。
她低下头直视他,没有丝毫怜悯与感情,只有危险的气息朝他靠近,一字一句,缓慢道出:“你竟敢控制我,让我为你鞠躬尽瘁任由你使唤,竟敢使用卑劣手段哄骗我,你何来自信我会一直被你利用?”
喉咙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没有一丝动摇像要活活掐死他,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昏昏欲睡,她冷声道:“我自破内丹差点命丧黄泉,我当你救我一命,同你利用我这一条一笔勾销,但……”
她的眼里没有感情,冷漠的仿佛带有恨意,她贴近他的耳边,道:“若非天条规定神不可杀人,我一定会让你粉身碎骨。”
她的眼里充满了恨意,她恨他将她留了下来,破丹前的种种一点点浮上眼前,那心底的酸楚与委屈,通通用在了手上,他难受得翻着白眼,抓她手腕的力度也渐渐减弱。
他的脖子渗出了血,她狠推了他一把侧颜不看他,眼底里的冷色与恨意,在一瞬间充斥了大脑。
易子冥趴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他的目光追随到了她的身影,他有些失声,张张嘴也说不出话,便眼睁睁看着她化烟消失。
“凉姑娘,姜汤来了。”
绾灵端着三碗冒烟儿的姜汤上来,向朝接过,舀了一勺吹了吹,置于她唇边,柔声道:“倾帘,喝口姜汤去去寒。”
凉倾帘不为所动,她的脑袋里满是冰窖的剧烈摇晃,她不知道异界在哪里,她不能上天去问,她没办法去找他,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在这儿等他回来。
她的眼神空洞到仿佛看不见他的举动,他收回手眉头紧蹙,怎么突然这样了。
“凉姑娘,你怎么了?”绾灵从未见过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朝向朝摇了摇头。
“绾灵,你也喝一碗去去寒。”向朝将姜汤递给她。
“不用了向大公子,我在下面已经喝过了。”绾灵笑着摇了摇头,扫视了整个房间未见向阳身影,奇怪道,“向二公子呢?”
“我让他去找昙谷主了。”
向朝回答,但视线却未离开凉倾帘的的脸庞,思索间不经好奇:“她以前有过这样吗?”
“没有。”绾灵再次摇头,回应道。
见她一直紧握双手,手里的五铃圈引起了他的注意,许是跟这个有关系?
“那是什么?”
转瞬间,伴随着绾灵尖锐的声音向朝抬头向她说的方向看去,窗子破裂,一束绿光不偏不倚打在了凉倾帘的左肩上。
她向前扑去,向朝眼疾手快环住她,左手聚集内力向再来的一束光推去。
凉倾帘闷哼一声,左肩上的剧痛使她回过神来,她清楚的闻到向朝身上有淡淡的药香,不刺鼻,很轻。
她回头看向光源来处,只见沁澜满怀杀气,手里汇聚灵力抵抗着向朝的内力。
向朝的脸色渐渐失色,凉倾帘起身一掌推开沁澜,徒手与挥来的碧鞭纠缠。
二人在半空中过招,沁澜的鞭来得又快又狠,丝毫没有留情完全想要她的命。
凉倾帘闪躲之余,眼疾手快用灵力控制住鞭尾,她侧颜直视她,那双带有怨恨,憋屈,嫉妒的眼睛真是久违了。
“宁雨。”她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沁澜虽与她为敌但还不至于用这种穷凶极恶的目光看她,除了宁雨。
“宁雨,你又来做什么?”凉倾帘松开手,退后半步护在向朝和绾灵的身前,道。
“我来做什么?”她挑眉,在她恢复记忆那一刻,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让浮烟灰飞烟灭。
她的悲剧人生皆是因浮烟而起,是浮烟让她化为人身,按理她本该感谢浮烟,可惜,她和浮烟看上了同一个男人。
因为浮烟,那个男人对她冷漠,淡薄,甚至从未正眼看过她,她所受的委屈、痛苦、心酸、求而不得皆是因眼前这个女人。
她缓步接近凉倾帘,眼神轻蔑,语气嗤笑:“凉倾帘,我为了成全你们自破内丹,可天意弄人,我没有死,既然如此,我便不会再容忍,不会再妥协。”
宁雨回忆起当日在鬼渔村的那一幕,墨楚歌为了她不惜用千年寿命同冥幽达成协议,自己也在万念俱灰下选择成全,终止她即将承受的痛苦。
如今醒来,曾经的痛苦并未随时间流逝,反而因时间的沉淀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所有的情绪她再也压制不住,她要让所有让她痛苦的人,为之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来,就是来杀你的。”
宁雨笑着说完,虽然嘴在笑,但眼里却是心如死灰的积淀。
来者不善,凉倾帘见她势在必得的气势,冷声道:“要随我打,跟我来。”
绾灵是个普通丫头不懂灵力,从向朝刚才使用内力的模样看来他也明显伤了身子,出去打,以免伤及无辜。
话毕,凉倾帘飞身而出,宁雨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