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虽然没有逻辑,但是一旁的护院和侍女们都没忍住——笑了,而且还笑得挺开心呢。
“姐姐真是……”睡糊涂了。祁明越原本准备这样反驳道,却被后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真是如何?”祁楚雄道,语气中暗含着明显的警告。
祁明熙两手合拢放胸前,微屈膝,微低头,向祁楚雄和宇文沐晴行礼,祁明越则是跪着转身,拱手行礼。
直到祁楚雄和宇文沐晴颔首示意以后,祁明熙才站直了身体。大礼虽然不知,但是平日的敬礼祁明熙还是知晓的。
祁明越放下双手,又把身子转回来,还鼓着腮帮子,心想着:就会护着姐姐,就知道威胁我!
“怎不继续说了?”宇文沐晴一边走道祁明熙身边,一边追问道。
想说啊,当然想说,但祁明越就怕这偏心的父亲又罚跪他,但是话还是要说完的,于是他抬起头,乐呵呵地看着祁明熙,眼神狡猾,笑着说:“明越是想说,姐姐聪慧,一眼就知明越这跪久了,伤了脑子。”
“咳咳,”祁楚雄干咳了两声,因为她以前的女儿,定说不出这话来。
祁明熙愣住,想着可能这古代的大家闺秀应该不会像她刚才那么说吧,所以祁明越是故意的?祁明熙下意识白了他一眼,心想不行,她得挽回一下形象。
“父亲,是因为明越说他还能在这儿再跪八个时辰,又阻拦女儿去找您为他求情,女儿是情急,才会说弟弟跪傻了。”祁明熙解释道,说道最后声音都快消失了,眼神也越发无辜。
“……”这下轮到祁明越惊了,眼睛突然瞪得要多大有多大,直勾勾地看着祁明熙。
“哦?坊间只传祁府公子英俊潇洒,身手了的,才智过人,助北军驱走蜜蜂;真没想到,自今日起,也擅于罚跪了。”祁楚雄道,果然祁明熙的话起作用了。
“回父亲,这怕是坊间误传,误传。”祁明越赶紧强行解释道,言辞恳切,“就如同姐姐京城才女之盛名,都是坊间误传。”
祁明熙再次中枪,她就知道,她这弟弟一定会拿她作挡箭牌的。句句不离她,就是为了暗示父亲,他是为了给祁明熙找最好的蜂蜜,才误惹了京师兵。
这时,站在一旁的宇文沐晴突然走到祁明越身旁,笑着打了他两下,反问道:“都十七了,还要躲在姐姐身后,让姐姐保护你吗?”
祁明越咧嘴答道:“非也,在祁府内,父亲和母亲都护着姐姐,明越当然是靠姐姐保护了,不过,出了祁府,就是明越保护姐姐了。”
说完还偷瞄祁楚雄的反应,见他脸色稍稍好转,应该是没有让他继续跪的念头了。
但是祁明越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保护祁明熙更是认真的。只是在这偌大的祁府,他是真的没有地位,经常被罚不说,被罚的内容还丰富多样,有时去厨房刷碗,有时是两日不准吃饭。
虽然他也承认他过去是真的不老实,但是他被罚的次数甚多,家里所有犯过事的侍女和护院被罚的次数累计起来还没有他多,这就让他很无奈了。
听到祁明越这么说,祁明熙却很是感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愿意接纳她,保护她。
就像祁向阳曾经对她说的:“祁明熙,你给我听好,不管结果如何,在我这里都不可能是坏的结果。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这些话,让她安心,她不惧怕病魔,但怕独自面对。
“弟弟都跪了八个时辰了,父亲就让他起了吧。”祁明熙道,走到祁明越身旁,大有要陪他一起跪的架势。但祁楚雄很定不舍得女儿罚跪,今日在军营那一跪,都让他心疼。
“罢了,那就起吧,日后做事要稳当谨慎,莫要轻易招惹朝中人,自古官商不同,这个道理一定要谨记于心。”祁楚雄语重心长道,他就怕自己的儿子一个不小心,惹了朝中人。
“是,明越明白,会有分寸的。”祁明越严肃答道。
“记得今日说的就好。”祁楚雄回道。
眼见气氛不知觉就严肃起来,宇文沐晴赶紧道:“今日乃是十五月圆之日,厨房准备了丰盛的吃食,都去赏花亭吧。”说完就拉着祁楚雄往赏花亭方向走。
京城人皆知,祁府夫人宇文沐晴最是爱花,祁府的院子里都被她种满了各色奇花,为此,祁楚雄还请了京城名匠修建赏花亭,以便于宇文沐晴赏花。祁府也就有了一个在赏花亭吃饭的习惯。
只是这一月祁明熙伤重,大家都没什么兴致去花亭吃饭了,不过,现在祁明熙伤势好转,也是可以去花亭了。
“是,母亲。”祁明熙说完赶紧伸手扶祁明越起来。可是她伤口刚上药,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祁明越完全是自己起来的。
不过,在他起身瞬间,脚边突然掉出了厚重的护膝。祁明越刹那间呆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祁明熙站在另一侧,只听见声响,也没看见掉出的护膝,就也不关注。眼见祁楚雄和宇文沐晴快要走远了,祁明熙催促道:“为何呆住不走了?莫不是脚麻了?”
“不是,姐姐救我!”祁明越呆呆地说,语气有些慌乱,目光锁定在祁楚雄身上,祈祷着他不要回头,不要看见他掉出的护膝。
可是想什么来什么,护膝掉出,声音较大,祁楚雄听到,立刻回头。
祁明越心想:完了,又要被罚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