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理得差不多,边云衣自知到了瓶颈,也没有强行继续修炼,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支了个摊子,在市坊内卖些不用的低阶阵盘。
因着研究阵法之道的修士少,专门卖阵盘阵旗的修士也少,边云衣的摊子支出来不到半天就有人驻足。
和求仙坊时一样,边云衣自将价钱,功效都标在了玉简之中,任人自由取看,自己捧了从叶琉珀那拿的残阵古籍,细细研看。
她也不全然为了灵石,所谓修士,出世修炼,也要入世修行,她人身处闹市中,听着周遭熙熙攘攘的人声,算得上另一种修行。
此时所买的阵盘一类和在求仙坊时又有了不同,边云衣对阵法之术领悟得越加深入,做出来的东西只有更好的,她摆出得价格又不贵,第一天就卖出去不少。
好酒不怕巷子深,她又没有故意把摊子摆在深巷之中,很快就传出了物美价廉的名声。
说到底,阵盘和符箓一类的区别不大,不需知道原理,只要会用就行,阵盘稍稍复杂了一些,不如符箓更直接,当然若是使用得当,都能在斗法中起大作用。
千阵谷在此处的管事姓李,也是个筑基修士,本来一个阵法铺子,不比其他,生意自来是一般的,管事也不急,不管卖出去多少,上面都是有月俸供给。
只是这两个月的账目看下来实在是有点不妙,原本没什么客人,现在更是门可罗雀,派人出去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市坊的散摊上出了一个阵法师,做出的阵盘阵旗不仅威力大,而且用法也比一般的简单。
李管事一听直皱眉,不知那阵法师是什么来头,若是散修也罢了,还可以派人出去招揽一二,说不定就为千阵谷招来一位能人呢?
就怕这一位是有来头的,后面有金丹,元婴的撑腰,那就有些不好办了。
李管事这里正等着信,就见练气的小弟子几步窜了进来,在他耳边回了几句话。
“什么?走了?”
“正是,弟子还特意问了市坊的管事,说是租的时候也只租了三个月,如今期满,也没再续租了。”
李管事咂咂嘴,有些弄不明白,不过人走了也不算坏事,反而省了他不少事,想了一想,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出来时还是晴天,没行半日,就有乌云蔽日的景象,一年轻女修坐在一朵流云般的飞行坐骑上,看着这天,微微蹙眉。
她旁边坐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脸不知事的模样,怀里抱着只猫,正好奇的往下看,下面的山林之景。
有时真是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阳光隐在厚厚的云后,天色忽地就暗了下来,不多时便有细细的雨点如针落地,这雨越下越大,开始还如牛毛,很快就有豆粒大小,连带着风声也愈发紧了。‘
灵云上被人抬手施了一层护罩,雨滴打不进来,只是隐隐的雷声让人心中不安。
还好女修不着急赶路,驱使着灵云向下飞去,找了处树少空旷的地方落脚,想着暂且停留片刻,等雨停了再赶路。
女修正是边云衣,她离开天海城已有些日子,日夜赶路不断,出了遇到大城镇休息一日,现在早已出了海域,已经到了凡人诸国的地盘。
雨点越打越急,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边云衣是修士,看到的自然不止是这山林雨景,更有灵气间的波动。
“这架势……不会是有修士在渡劫吧?”连笙懒洋洋的在归期怀里翻了个身。
归期奇道:“渡劫?渡劫就会下雨吗?”
连笙看起来心情不错,耐着性子解释,“无论人修还是妖兽,凡是有进阶一个大境界时,总会引发些天地异象,修为越深厚的越是如此。”
边云衣对旁人的渡劫不关心,只关心这雨什么时候过去,什么时候能上路。
倒是连笙道:“看着意思,就算是渡劫应该也不是多大的境界,撑死是个金丹到筑基,正和你现在的境界相符,不如去看看?”
少时在浩渺宗,也见过不少修士的大进阶,或是练气到筑基的常见,异象也少,筑基到金丹,或是金丹到元婴就不常见了,每次一出,所以境界相差不多的,未闭关的修士都要在不远处围观,观其异象或有所领悟,对自身的修行也有帮助。
边云衣当时也不过练气,无论再天才,对这些远超于她境界的景象都悟不出什么的。更别提,从金丹到元婴,还是要渡雷劫的,边云衣这种修为的,躲都来不及,再不敢凑上前。
“还是算了吧,修士进阶时都是极危机的时候,我贸然上去,要是惊了人家岂不是结了仇?”
边云衣想得清楚,在野外山林之地渡劫之人,除了少数意外突然进阶的,大多都是孤僻的散修苦修之人,这种人的脾气秉性可不好说,她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现在也赶不了路,耐不住归期的软磨硬泡,边云衣只好在雨中升了一堆火,给她烤果子吃。
大雨之中,她的火堆也不显眼,只是烤果子实在麻烦,让边云衣头疼的很,“这灵果本来就是能直接吃的,为何偏要烤?”
“因为烤出来的更加香甜啊!”归期下巴抵在双膝上,一脸期待的看着火堆。
勉勉强强的弄出来几个能吃的,虽然糊了点,但归期对边云衣的心理预期也没有过高,比生的好吃就得了。
当然这种果子免不了被尖酸的狸猫明嘲暗讽几句就是了。
三个正在说笑闲聊,灰暗的空中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霹雳一声,吓得归期差点把手里的灵果扔到地上。
连笙眯着眼睛望向空中,“这是,雷劫?不对啊,虽然你们人修的雷劫要弱些,但也不会那么弱啊……”
边云衣也觉得不像,但凡渡劫时遇雷劫,定是修为高深的存在,至少是金丹到元婴了,这样的雷劫都是连着降下来的,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声雷后就再无声响,只闻雨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