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嘛,你要做什么,要图谋什么,和人家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不过呢,你非要千方百计的接近她,那人家就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了。”沐潇秀美的眉眼轻轻皱起,更加惹人怜爱。
林泉宁丝毫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客气冷淡的浅笑,“何以见得在下……”
“如果只是接近也就算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凭着小家伙的相貌,要是身后没跟着几个臭男人反而稀奇,但是你忽远忽近,又时不时的换个身份样貌,实在是让人心中害怕呢。”沐潇故意做出一副惧怕的样子,但眯起的双眼中没有一丝恐惧之情。
林泉宁与她对视良久,最后还是绷不住,轻笑一声,“我对她没有恶意,也不会害她,这样的答复你可满意?”
沐潇满脸写着不信,“恶意是没有,但肯定不怀好意,况且对女子来说,有时伤害她们的也并不是所谓的恶意。”
她的话意有所指,林泉宁神色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在下言尽于此,阁下相信与否都和咋下无关,不必一定要解释个清楚。”
“是吗,你不想说,也就罢了,不过就不怕人家将你的身份全都告诉她?”沐潇食指轻点林泉宁怀中之人,脸上的笑让人看了背后冒汗。
林泉宁心理素质极佳,被她这么看也面不改色,“阁下随意,我本也不是有意哄骗,只是有些事不便说,也不必说,既然阁下误会在下的用心,那就请便吧。”
“切,没意思,这就急了啊?”沐潇颇为无趣的挥挥手,“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说的,这小家伙还傻傻的什么都不懂,多经历经历也是好事,反正有那臭狸猫在,想也不会出事。”
这次轮到林泉宁皱眉了,沐潇话让他心中一动,心知她是误会了,想要解释又有些欲盖弥彰之嫌,干脆就闭嘴不说了。
沐潇出来一趟,又控住了通灵塔,不让里面的连笙看到外面的事,也就是个林泉宁说了这几句话,之后便又化作一束青光,回了边云衣的识海之中。
林泉宁无奈的摇头,看了看怀中之人,原本明晰的的头脑,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确定。
他自踏入仙途,已有几百年,漫漫长路,于修士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而他这种终日除了修炼还有诸多俗世缠身,无一日清闲,更没有时间去想一些无谓之事。
边云衣确实是一个意外,意外的闯进了他的生活,林泉宁看见她好像看见了过去的自己,才会多了一丝关注,多了一分好奇。
没错,就是好奇,林泉宁也曾扪心自问过,而得出的结论,也就是好奇,好奇这样不属于俗世的小狐狸能走到什么地步,甚至忍不住要去帮她一把,让她要走的路更加平顺,让她不重蹈自己的覆辙。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或是有心设局,或是机缘巧合,总之,连他也只有叹一句世事无常了,修士看似有翻云覆雨的本事,实际上也总会被上天愚弄。
难得的,这一晚他什么也没有想,放空了自己所有的思绪,好好的捋一捋他和这只小狐狸的关系,直至天色将亮,枕在他手臂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我睡了一晚上?”少女的眸子有一瞬间的迷茫继而变得清明,虽然是问句但答案早已心知肚明。
灵力流转,林泉宁有些麻木的手臂重新恢复正常。
“我早就提醒过,那酒后劲很大,你偏不听。”林泉宁自己都没听出他语气中带出的一丝温柔。
边云衣面色如常,“心情烦乱,便多饮了两杯,多谢了。”
这一声谢不知是谢他的酒,还是谢他这一晚的陪伴。
林泉宁不去探究这个问题,边云衣也没有回答,只是一句多谢。
“边道友似乎心事重重,有什么烦心的不妨说出来听听,我虚长你些岁数,说不定能开解一二?”因为没有外人,林泉宁便用了原来的称呼。
“没什么,心中有些想不清楚的,现在已经想清楚了。”边云衣说着站起身,站在屋顶朝下看去,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妖兽出现,安静的乐境重新热闹起来。
边云衣转头,再次看向林泉宁,后者被她看的一愣,心中打了个突,总觉得这一晚过后,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化。
“多谢。”还是一声谢,边云衣飞身跳下房檐,“归期就暂且托付给你了,我有些事情要做,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她。”
林泉宁的呼吸声一顿,轻轻道了声:“好。”
只是不知,那已经融入街上妖群的女子能否听见。
“喂,醒着呢吧?你在风狐族种也带了两天了,感觉如何?”身处闹市之中,边云衣的神识却分了一丝到识海,与沐潇交谈起来。
“物是人非啊。”塔灵拖着长声感慨,“老家伙们都不在了,只剩他们的后人,都是一群晚辈,没甚意思。”
“你来时就应该有所准备了,便是妖兽也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寿命。”
“话虽如此,但总会抱有些许希望吧。”塔灵后半句没说出口,尤其是在见到了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的最亲近的人后。
“所以呢,你现在终于放弃了?”边云衣的声音显得格外冷淡。
“不然还能怎么样?”沐潇反问,话音一转,“对了,那件事你是怎么考虑的,是否要……”
“你要做说客吗?你希望我牺牲自己来帮助一群有些连见都没见过,话都没说上一句的陌生人?”
沐潇愣了愣,笑道:“你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不想帮便不想帮,和我发什么火?你从醒来开始就一直怪怪的。”
“没什么,”边云衣猛的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在开口时,已经恢复到往日正常的语气,“最近发生的事太多,看来我的心境还是修炼的不够。”
沐潇好像猜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她能感觉到边云衣的不同,像是一座沉寂的火山,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本能让她不敢再开口,以免彻底惹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