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兄,”边云衣自然的回首,冲着迎上来的白匡打了个招呼,“来时听说是珑寻老祖在,便猜想说不定能看到师兄,果然呢。”
白匡师承珑寻,是她名下最小的弟子,这是边云衣早就知道的。
白匡的表情已经整理的看不出有丝毫不妥,一副故友重逢,喜悦又惊奇的样子,“上次一别已有几十年,我陆陆续续的见到了刘师兄,邢师姐他们,就连那屠家兄妹还有魏道友都见过了,却一直没有边师妹和那位林师兄的消息,这次能见到边师妹,知道师妹没事,真是太好了。”
“让师兄担忧是我的不是,”边云衣笑了笑,“那次秘境一游实在是惊险万分,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已逃脱,当真是不容易呢。”
白匡本来想把话题往秘境上引,没想到边云衣竟然先提起,还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白匡语气一滞,这个说法和他记忆中的并无丝毫差别,但是他总觉得其中有不对的地方。
好像层层迷雾遮住了他的记忆,或者是修改了他的记忆,好像很通的地方,总有一丝不通之处。
而边云衣就是这迷雾中的中心,白匡只希望能从她这里入手,将挡住视线的雾揭开。
“是啊,当时真是惊险极了,好在我们几个的运气都不错,对了,边师妹后来去了何处?竟没有回宗门,邢师妹他们可担心得很呢。”
边云衣淡淡一笑,“我当时受了些轻伤,所在之处离宗门又远,不便长途跋涉,就先找了一处安全得地方养伤,等养好了伤,想着出来一趟就这么回去了心有不甘,所以就四处游历了一番,没能及时通知几位师兄师姐,是我思虑不周了。”
说罢,她顿了顿,带上几分探究之意,“这样说来,白师兄你们都回了宗门了?”
早就有做好了会遇见白匡等人的准备,边云衣自然也想好了一套说辞,应答起来没有丝毫破绽。
白匡只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劲,只能顺着她得话说下去,“对,我们几个也没有落到一处,我回宗门时,刘师兄已经回去了,又等了一阵,邢师妹才回来,她应该是和你一样,受了伤,等伤势痊愈才回来的。”
“几位师兄师姐没事就好。”边云衣语气中含了一丝欣喜,“等我这次回宗门,应该就能见到他们了。”
白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找不出边云衣话中有什么破绽,又随口闲聊了几句,就看着边云衣转身离去。
不对,不是这样的,白匡看着边云衣的背影,总觉得很怪异,这次来北地,是他求了师父才来的,本来他修为不高,结丹的时间也不长,师父是不想带他过来的。
但是白匡一定要来,三十年前那场秘境之行绝对有问题!就是从那时开始,他所掌握的一切未来都发生了变化。
刘擎和邢烟没有陨落,他也没有损伤根基,这一切都比上辈子要强上很多,但是他所求的那天大的机缘,却好似镜中花,水中月,没有结果。
几十年来,白匡虽在修炼,仍然会是时不时的想起这件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邢烟还担心边云衣一直没有回宗门,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但白匡心里明白,不会的,她怎么可能会出意外?
白匡忍不住冷笑,这次,他绝对不会再任由事情的发展,上辈子的北地没有发生聚集这么多修士的天外域石一事,而这辈子却发生了,他本能的觉得,这件事和神神秘秘的边云衣脱不开关系,这也是他一定要来的原因。
还好,这次他想对了,当弟子将边云衣的身份令牌拿上来给他过目的时候,没人知道白匡心中的狂喜,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吩咐弟子将她带进来。
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事情再次出现偏离!
距离黑狼逐日已经不剩几天了,边云衣终日不离开自己的院落,准确的说,是连屋子都没有出去过,白匡来找过她几次,说是要不要去融雪城中逛逛,都被边云衣婉言拒绝了。
边轻舞也在城中,虽说见面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是能晚遇见些就能少些麻烦。
而就算边云衣终日不出门,也能感受到身边气息的变化,或许北地地势拔高,离天际也近,天狼逐日这天象产生的影响,在这里更加明显。
还没到正式的日子,灵气就已经开始衰弱了,边云衣还感觉的体内已经稳定下来的魔气又有了狂暴的趋势,还好她功法记得娴熟,运转几圈,便又恢复如常。
边云衣在房中除了修炼,便是整理整理这些年研制出的阵盘,她法宝太少,也只有这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御敌之策了。
白匡的态度让素来敏锐的边云衣觉得很奇怪,其实从第一次遇见白匡时,边云衣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对方看起来对她没有什么敌意,反而是试探揣测的意味更多,边云衣见惯了这样得多态度,也不往心里去。
但是这次再见,他的试探之意更重,已经开始让边云衣觉得不舒服了,而且她觉出,白匡好像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点什么一样。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能给他的呢?边云衣实在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她谨慎小心,无论白匡所图何物,她都不怕应对不来。
她一直不出门,在南亭山的金丹眼里就显得很不合群了,对她的议论也渐渐多了,好在都是金丹,不会像一些凡人一样闲着没事嚼舌头说闲话,但难免提到几句。
这些边云衣是听不见的,便是听得见,也不会在乎。
“那位芸晞师妹倒是性格冷僻,来了几日也没和我们说上几句,对了,听说白师弟和她相识?”
食肆之中,一个南亭山的金丹男修一边饮酒,随口说了一句。
桌上除了他和白匡,还有两个金丹修士,都好奇的看向白匡,等他的答话。
白匡温和的笑笑,“边师妹就是这样,等相处久了,便知道她是个极好相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