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塔这种秘密,边云衣怎么甘心放外人进来,若被心怀不轨之人得知有此种法宝,杀人夺宝自是不可想象。
可她没有办法,若不让南烨进来,她的性命照样保不住,何况那妖兽早就知晓此宝的存在,南烨同样也知道。
既然如此,进与不进也就没什么要紧了,反而进到其中,边云衣还能比在外面更施展的开。
塔灵不在,边云衣对通灵塔的掌握更进一步,一些小手段施展起来也得心应手,南烨若有不轨之心,她也绝不手软。
现在还没有撕破脸,而南烨的说法也很简单,他需要借助通灵塔之力去寻一样东西。
通灵塔化作虚无之时,如同芥子空间,可隐于无形,绝大部分时候可以不受外界干扰,寒风,烈火,皆可来去自如。
说起来,南烨当初就是看上了这点,才想法设法去取此物,只是可惜棋差一招,或者说,他没想过会出现边云衣这等变故。
熟练的化出水镜,边云衣做了个请的动作,便退后一步,不在出声,她不想在和南烨废话,也是实在精力不及,左手中则一直握着一块风属性的灵石,不断的补充灵力。
这种时候能回点儿是点儿吧。
南烨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是一笑,他隔着水镜指了指下方那一片黑暗,“先去那里吧。”
话音刚落,通灵塔已然动了,当然身处塔内,外面的速度再快,里面也是没有感觉的,只有通过水镜才能看到现在的位置。
按南烨的指示,通灵塔不知向下移动了多少距离,边云衣的弯眉渐渐拢起,他到底要去哪里?
虽是一片黑暗,她也能大致的感受到方向,他们大概已经到了这片黑暗的正中心处。
猝不及防的,通灵塔好似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猛地停了下来,连水镜都跟着抖了两下,边云衣有预感,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果然,南烨也开始了动作,他宽大的袖摆轻轻一挥,一个一人高的人形物体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边云衣定睛一看,不由挑挑眉,她虽然只见过此物一次,还是认得出,这是在海底那片神秘空间里的火偶。
火偶相貌不变,依然身姿风流妩媚,楚楚动人,又好像变了,和之前的木木呆呆不同,好似多了几分灵气人性。
南烨没去看边云衣的反应,只在火偶背后轻轻一拍,那火偶的眼神立刻灵动起来,她朝着南烨行了个福礼,轻柔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主人有何吩咐?”
接下来,那火偶在南烨的指示下被边云衣扔出了通灵塔,她并没有受到黑暗的影响,举止自如,手持一杆玉笛,横放到嘴边吹奏起来。
漫漫的黑暗被火偶身上的微弱的火光点亮,形成一种空灵而飘渺的景象。
悠扬的乐声响起,和那日在神秘空间听到的很像,又好像不同,边云衣不大同音律,适已听不出来,只觉得那声音婉转动人,如夏日凉风,冬日斜阳,听得心中舒适而安闲,心神都不觉跟随着飞扬起来。
忽地心中一警,她轻轻的咬破舌尖,心中暗道一声好险,好厉害的乐声,好厉害的灵偶,竟有魅惑人心之能。
刚一回神,就看见南烨将就要触碰她肩的手收了回来,见她看过来,一笑,道:“徒儿定力不错,很多金丹修士第一次听这乐声都会忍不住沉迷,为师正要出手,原来徒儿并不需要。”
“都是师尊教导的好。”边云衣淡淡道。
塔内的两人陷入到一种莫名的诡异气氛之中,塔外的火偶一曲已毕。
起先,没有任何反应,寂静的暗黑中一切时间都好像很漫长,终于,一点火星出现在了火偶的正前方,然后是左边,右边,后面。
很快,火偶被光圈围住了,远处看就像一个巨大的火团,在剧烈的燃烧着。
接着,乐声再此传出,火团一定的轨迹开始移动了。
这次的乐声却是说不出的悲凉,如白发苍苍的老人失去幼子,正值妙龄的少女失去情郎,天下至悲之意皆融于其中,催人泪下。
边云衣这次早有准备,牢守心神,除了为乐声暗自感慨两句,并没有其他感受。
“唉,可惜了。”南烨突然轻叹一声,边云衣正不知所谓,就看见火团停了下来,在下一刻像烟花般炸开,一时间,周围就如同布满星空的黑夜一般,幽谧而深远。
乐声并没有听,火偶已经不见了,而星星点点间,一扇古朴的大门打开了。
这门是凭空出现的,边云衣看着它,有所明悟,刚才火偶所作的一切,应当是一种特殊的祭礼,她献祭了自己,才让这扇门出现。
这是上古祭祀的法门,也不知南烨是如何得知的。
接下里就是进得门中了吧,想来南烨和那妖兽要的东西,就在门中,可惜从外面看,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光物,门里面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边云衣正等着南烨发话,却看南烨罕见的出现了犹豫的表情,他从来都是抉择果断之人,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表情出现。
“徒儿送为师出去吧。”
边云衣一愣,诧异的看过去,他要出去?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用她的通灵塔?
“里面的东西,哪怕是这法宝也难抵挡,你送我到门边即可。”南烨说得平静,边云衣却听出这平静之中的险恶。
通灵塔都无法至的地方,南烨肉体凡身,又怎能做到?
南烨一眼瞥到她的表情,忽地一笑,“徒儿不必担心为师的安全,不过一刻,为师还顶得住,只要徒儿不要罔顾为师性命,御宝而逃就好。”
边云衣先是一愣,继而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还开玩笑,还真是只有南烨做的除了,他好像从来没有惊恐惧怕的样子,从来都是风轻云淡,言笑自如,哪怕危险临头,也是一副镇定自若之态。
“师尊放心,既然说是一刻,徒儿定会等上一刻的。只若是过了这时间,徒儿可就不敢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