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会》
一杯满满的夜色,溢出
久别后的喜悦。飘着葡萄酒香味的
夜空下,火焰举起梯田、村庄
光的背面,有什么事物舞蹈着
北斗星的方向,开出了蓝色的玫瑰
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够热烈
请看抚在三弦上的手指,有着弯月的
弧度,在心与心之间
一条古老的河流,有清澈之美
别浪费时间了,请举起
手中的酒杯,如同一个等待很久的人
需要一杯五谷的香味来拥抱
这些年,我亏欠你太多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来不及
落泪。一张被火光映红的脸
夜色辽阔,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惭愧
如同杯中酝酿多年的琼浆
饮下的,有一种辣比酒更辣
篝火熄灭后,我们作鸟兽散
在沉默中穿过夜色与忧伤
用一条信息里的惊讶和赞叹
稳住一张灰烬般的脸
稳住旷野,供寂静长成毛茸茸的狗尾草
供孤独悬成一轮明晃晃的月亮
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碰着我们
或,我们碰到了什么
恍若一粒尘土碰着另一粒尘土
……
以榕树为中心,人们围成了数百个圆,圆的中央着一个巨大的火炬,火光在所有人脸上添上了一抹橘红,这是一片火的海洋。
“你好,我是没有喝醉酒的鬼马小精灵,MaToTomatoTomatoMaTomatoMaTomato。”
“你好,我是蓝醺醺的醉精灵,MaMaMaToTomatoMatoMatoTomatoMatoMatoToTomato。”
“我们是小精灵组合。”(合)
两个人手挽着手,转着圈唱歌跳舞: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有一群小精灵
他们活泼又聪明
他们调皮又伶俐
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
绿色的大森林
他们善良勇敢相互都欢喜
Ou...可爱的小精灵
Ou...可爱的醉精灵
……
“你们养宠物的咩?”元一看着小精灵宝石蓝的眼睛问道。
“我们不养宠物,宠物养我们。”
“怪不得叫作『宠物小精灵』而不是『小精灵宠物』。”墨出尘恍然道。
“托托托托托托马斯。”(弹舌)
“Uvuvwevwevwe Onyetenyevwe Ugwemuhwem Osas。”(阴阳怪气)
墨出尘拍了拍面具,似乎实时翻译器失灵了。
场面上换成了月大陆传统舞蹈(千鹤流),一个带着艺妓面具,穿着和服,拿着扇子的人在中央随着三弦的节奏舞动。
舞的幅度很小,有点像京剧的做唱念打,每个动作都很细致、讲究。艺妓的衣服,主体为白色的,在下摆处多了一些红黑色的图案,形状像浮世绘里的海浪。
白色纸扇与衣服相呼应,在扇子的最边缘一带变成了红色。这种舞对步阀、手势、身体姿态有着很严苛的要求,但表演者全白领,代表着已经处于艺妓的最高级别,所以尚能游刃有余。
一段细致而又精美的舞蹈结束后,墨出尘与元一都鼓起了掌。
“砰、砰——砰、砰”,明朗的鼓声,振动着每个人的心房。节奏一下子变快了,一个戴着大威德金刚面具的人,一只脚支撑着身体,左跳一下、右跳一下。
大威德金刚是以恐怖相来令作恶业者心生恐惧,那人头上戴着人骨头饰,正面看到五个骷髅头。头上长了三只眼睛,多了一只竖立的眼睛。表演者五彩斑斓、花团锦绣,每一种颜色、纹饰都有着重要的象征意义。
一声惊呼,威德金刚口吐熊熊烈火。两声赞叹,大威德金刚摇身一变,变成了文殊师利。这种结合了川剧变脸的艺术表演,令人大开眼界。
《唱脸谱》
“四击头”一亮相,(哇呀哎呀呀呀呀......)
美极啦,妙极啦,简直OK,顶呱呱!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
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
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外国人把那京戏叫做Beijing Opera ,
没见过那五色的油彩楞往脸上画,
“四击头”一亮相(哇呀.....),
美极啦,妙极啦,简直ok顶呱呱!
紫色的天王托宝塔,
绿色的魔鬼斗夜叉,
金色的猴王,银色的妖怪,
灰色的精灵笑哈哈!
......
京胡与月琴咿咿呀呀,韵味令人沉醉。
表演者接着切换成了金刚伏魔舞,这是一种宗教意味浓重,非常程式化的舞蹈。
“wong ma ni bei mei hong”,密密麻麻的念经声,“文殊师利”一一去点燃一百盏酥油灯。敲木鱼的,敲铙的,转转经筒的,唱经的(南无阿弥佗佛),摇法铃的,吹法螺的,敲法鼓的,手搓念珠的,全出动了。
第三场,火神之舞。穿着火红色披风,连眼睛都是一片红色的火神出场了。在他面前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他将手放入火中,一会火便从手上蔓延到了胳膊上,继而蔓延到了全身,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盯着火神,这是上来自焚的吗!?
很快火神只剩下一颗头了,接着连头也没了,火光中现出一张干瘪瘪的笑脸,全场都惊呆了。火中的头跳着奇怪的舞蹈,唱起歌来:
哈哈爱兮爱乎爱乎!
爱兮血兮兮谁乎独无。
横空兮出世兮火神的右手,
骨灰呼孤魂呜燃烧作灰烬。
血乎呜呼兮呜呼阿呼,
阿呼呜呼兮呜呼呜呼!
尖叫声,漫天的口哨声,惊吓声“咦?呀!”以及“桀桀桀桀桀”的笑声,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一个无脸人走上台来,他走到笑脸前,他左扭一下,脸随着他。脸“阿嚏”一声,无脸人的身子连连后退,配合像极了木偶戏。
突然,无脸人把身子往火里一伸,脸接上了,接得严丝合缝。但再一看,脸接反了。无脸人变成了反脸人。
他想要想往前走一步,头是向前了,身体却反方向。
头在半空漂浮着,凝视着身体。身体转了180度,双手端着头,放在胸前,头摇来摇去,身体也跟着摇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手抱住头,将头重新安好。
火神转啊转啊转啊,这一次变成了三个头,一个头喷一味真火,一个头喷二味真火,一个头喷三味真火,火形成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
烫烫烫烫烫烫烫。
程序是不是出错误了?火神检查了一下流程,拍了拍头,又变回成了一个头。他原地转啊转啊,变成了一只风火轮,风火轮滚了起来,碰到了一个坡,没滚上去,在两个坡之间作往复运动,不知从哪里出来一卷鞭炮,噼里啪啦,啪里噼啦。
鞭炮过后,满地一片狼藉,再也找不到火神。新的一年,想必又是平安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