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从背包里取出提前准备的彩色照片,上面详细记载了庞贝城的地理,姚玉钟看到上面用圆圈画了神秘别墅,便知这就是目标了。又围绕着目标,将四周细细看了一遍。
“看你画的意思,莫非想让盗墓贼自投罗网?”
“是啊,只是不知这庞贝周围哪里具备挖地洞条件?这挖地洞,需要多久?会选在每天的什么时候?”
“咱们一项一项说,先说庞贝挖地洞是否可行,你挖过地洞吗?见过挖地洞吗?”姚玉忠笑着问。
元一也笑了,“又不是老鼠,怎么会打洞?”
姚玉忠叹了一口气,“唉,我接触过几个你们这种知识分子,书也读了几十年,说起来一个个学富五车,可不过都是些死知识,白白在脑子里占了空间,到用时就不见了,还不如我一个小学毕业的,你没见过地铁吗?我这辈子没出过国,对国外也不大感兴趣,你查一查,星辰国哪几个城市明明各方面都不错,为何不多挖地铁?”
元一心想,原来挖地铁就是挖洞了,怎么自己偏偏就忘了。查了一通,济南、杭州、厦门是最大的几个城市,其次还有南宁、贵阳、桂林这些城市。济南尚无地铁,厦门有两条地铁,杭州有五条地铁。济南是因为地下水资源,挖地铁势必要将水抽干,导致地表水下移;杭州地下属于粉砂地貌,不易成型,地铁开凿的成本高难度大,并且随时都有安全隐患;厦门是四面环海,不能像内陆一样随便挖。
姚玉忠又问,“地铁都是怎么个修法?”眼见元一一脸茫然,便改了问法:“你查一查,何谓明挖法,何谓暗挖法?”
元一倒想起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典故。查阅后得知,明挖法是指一种先将地面挖开,在露天情况下修筑衬砌,然后再覆盖回填的地下工程施工方法,多用于浅埋隧道。
暗挖法是即不挖开地面,采用在地下挖洞的方式施工。暗挖法相对造价较高,施工风险大,但施工时对地面的道路通行没有什么影响。
姚玉忠便说,你没有说出本质,对于挖墓穴地道而言,因为距离短,不存在什么成本问题。通常明挖法与暗挖法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优势是可以多线同时进行,工期短;后者相对隐蔽,难以被发现。现在的盗墓早已不是当年了,用的是多线暗挖法。从工具上也大量采用了科学技术,如罗盘仪、金属探测仪、三维立体成像仪,还有那挖洞机器人用于挖洞,大狗机器人用于运土。
元一又问:“那挖多深呢?”
姚玉忠:“这取决于土壤材质。地铁不具有参考价值,我曾研究过河北保定的冉庄地道战遗址,那地道距地面2米,洞内高约1米至1.5米,宽约0.8米至1米。需得特别注意地道形状,通常顶部是拱形,如同星辰国古桥一样,这拱形承重能力最强。
“那地道不会塌陷吗?”
“你该去山西、陕西的窑洞看看,地下塌陷的不知有多少。要想不塌陷,选土的时候就得讲究;其次,要加固。你以为挖洞就是,挖挖土,再运出来,就完了?可不是,正规挖法那都是一边挖,一边加固。简单一点,木板便能加固;讲究一点,可以用青石砖加固。你该去星都城的定陵地宫看看。
“那定陵地宫距地面27米,总面积1195平米,由前、中、后、左、右五个高大宽敞的殿堂联结而成,全部是拱券式石结构(拱顶直墙石衬砌),不用梁柱,前、中殿连成一个长方形的甬道,后殿则横在顶端。
“它采用了很大的料石砌筑成拱券式的石结构,能承受较大的压力,采用明挖法施工,将覆盖土夯填密实,又精心做好四周的防排水设施,距今虽已有几百星年,但无一处塌陷,且很少出现渗漏水现象。”
元一没想到定陵竟是一个典范,想自己以前在星都城,竟没去看看,颇为可惜。又想清楚,那盗墓贼挖地道,距离尚远时,想必日夜兼备;离得近时,必然选在三更半夜;离得几乎到了目标地点时,那还得选时机,最终挖通盗宝。
姚玉忠又说:“说到时间,若是谋划已久,那么外围部分,便早已挖通,只剩核心部分。如今有了先进设备,又有多线暗挖法,长则一周,短则三五天,即可挖成。这是何等要紧且机密的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元一见心中疑问一一解开,便再次拜谢,就要离开。姚玉忠又说,有部《夜盗珍妃墓》的电影,可以看看,然后思索了许久,道:“也罢,中华堪舆,博大精深,不该到我手上断门绝户。我祖上曾做过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传承数千星年,由我太爷爷传给爷爷,再由我爷爷传给我父亲,最后由我父亲又传给我。这门技艺,原不是用于挖坟盗墓,而是用在游览地理,品鉴山河上。可惜我少年时误入邪道,一生未做好事,今日传与你,你若不守正道,自有因果。”
元一道便拜了三拜,立下一誓:“我元一在此立誓,必将这门技艺发扬传承下去,上不愧日月星辰,下不负列位先辈,如违此初心,愿五雷轰顶,灰飞烟灭。”
姚玉钟将她扶起,心想,老天待我终是不薄,又道:“本门心要向来是口耳相传,不立文字,何也?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得去,致其贪心堕落,虽非明因,却是助缘。”
姚玉忠说完,将心要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待说第二遍,元一却说已经记住,虽不懂,但好歹死记硬背下来。
姚玉钟见其聪慧犹在自己之上,愈发欢喜:“你虽能死记,怕一时难以理解。可惜我身处囹圄,无法对你实践教导。你需游览风景名胜、名川大泽、庙宇道观,慢慢自行体会。各地的博物馆也要多去,有空结识一些考古专业的朋友,彼此交流,进步方能神速,你去吧。”
元一心里悲痛,但想到身上的担子,只好忍痛拜别师父。临行又交代监狱守卫,师父一切所需尽记在自己账上,又帮其订了许多书刊、杂志、电影。
这一切做完后,元一驾上低空飞行器,朝庞贝城飞速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