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黄昏,终极道。这里又被称为玄奘之道(取一不留神就去西天之意),总长2600米,落差600米,雪道宽度40米,最大坡度37度。
玄奘道陡峭且狭窄,平时不对外开放。越影千草小姐被请来做本场对决的裁判,其实判决的规则很简单。
两人都穿上防御软甲,软甲会根据受攻击的部位及力度进行打分,每人初始有一百分,一方扣分至零则比赛结束。
“我倒数三、二、一后,比赛开始!”千草小姐站在中间道。
一刚结束,下弦月手中便扬起一团雪粉,人已不知去向。
下一刻,一支雪箭夹着疾风,呼啸而至。夜轻羽拿起手中的毛笔,以雪作墨,凌空一笔一笔地勾勒着。
她的身影像一片树叶缓缓地在雪道上画着一个巨大的“之”字。
在雪箭就要冲到夜轻羽时,她凌空一跃,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漂亮的回旋跳,再次落回原地。
“好俊的一跃!”一千零一夜,喝了一声彩!
反观下弦月,和弓压着她的侧脸,能听到她轻轻的吐息声与有规律的心跳。
她右手抓着一根雪箭,箭尾穿过她的食指与中指间的缝隙,她左手搭弓、右手搭箭。
弓弦拉得越来越开,已成了满月,她闭住左眼,用右眼瞄准,“砰”地一声,又一根雪箭伴随着一声“疾”字清啸,脱离了她的葱指。
她没有停留,又射了一箭,封锁住夜轻羽的上方,这便是“双龙戏珠”箭法。
眨眼间,两只箭接踵而至。
这一切都是在高速移动中完成,下弦月纤细的身姿在雪道上,漂移、闪烁、跳跃……
她像一只精灵弓箭手,飘逸的长发在风中轻扬,她的面颊很纯净,一对会说话的眼睛,不明显的小酒窝,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由内及外的美,像周子瑜——那个最美弓箭手。
“老大,老五是不是稳了,我看一千零一夜不过尔尔,别是连一次攻击都使不出,就被打趴下了……”正在说话的是老三,张弦月。
“你能看懂夜轻羽在干嘛吗?”
“拿个毛笔点点画画的,装神弄鬼。”
“你怕是看错了,下弦这次遇到了劲敌,你往下看就知道了。”
夜轻羽抓住了两根箭之间的缝隙,压低身姿,贴着地面,手上的毛笔却没停,箭擦过了她的头顶,扣掉十分,90对100。
空气中的雪元素开始变得粘稠而又浓郁,下弦月跳跃起来,精灵弓静静地横在半空,她拿出三根雪箭,双手拽弦,使出“三星并射”。
空间中的符咒变得越来越复杂,它变得狰狞起来,俯视着芸芸众生。夜轻羽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她喘了一口气,一个巨大的毛笔虚影,浮现在她面前。
她运着毛笔,往前笔锋一扫,三根雪箭撞断了两根,只剩一根,突破了她的防线,60对100。
“这场比赛,我要接管了。”夜轻羽淡淡道。一丝风吹起她的发丝,她嘴里念着。
她开始用双手挥舞着巨大的毛笔,她运笔的速度很快,那是一只拥有长的彩旗状的尾巴的蓝色大鸟,它的尾巴长长的弯弯的,它有着三只深蓝色棱形羽毛组成的头冠。
“那是……那是极冻鸟?!”
“纳尼?”
“极冻鸟是一种冰属性神兽,当急冻鸟张开翅膀拍打时,它能将周围空气水分凝固,使雪开始轻飘下来,它的绝招是暴风雪降临与冰冻光束。
“下弦月一开始策略就错了,她光想着自己是弓箭手,拉开距离,没想到对方是召唤师……知己不知彼啊……”
再看场上,急冻鸟已经飞到下弦月那边,使出了暴风雪降临,铺天盖地的风伴着疾风骤雨般的雪,下弦月的生命值在持续降低,60对95、60对90、60对85、60对80、……、60对20……
“轻羽姐好强啊,这个技能叫什么?”千灵问道。
“昨天我就和轻羽姐商量战术,就想到下弦月是弓箭手,阴她一下,嘿嘿。”钟奇正得意道。
“下弦月此刻一定悔得肠子都青了……那招叫什么来着?”
“叫神笔马良,多酷的一招。”
“你们先别光顾着高兴,你们听,计分器停在了60对5不动了,什么情况?”元一道。
下一刻,广播里报出,0对0,夜轻羽out(出局),夜轻羽out(出局),比赛结束。
“纳尼?”
“什么?”
“下弦月老五,下忍级忍者,继承的是柔之传承,她的柔韧度非常好”,元一又回想起当初钟奇正对下弦月的介绍。
雪,雪,雪;风,风,风。自由飞驰在呼啸声中。下弦月脚下滑着单板,将自己交给了重力加速度,身后扬起了雪烟,她飞驰着、奔腾着、涌动着。
夜轻羽脚下踩着很短的双板,再往上是动力滑行器,蓝色的光焰在脚下燃着,身后是白茫茫一片。一个黑影越来越近,由小变大。
往后看是蔓延的山势,像雪后的居庸关,大气磅礴。又像一条雪蛇,弯弯曲曲的。
往东边看,是一片雪中红梅,雪压着红梅,红梅头上戴雪。不知是雪作了梅花的背景,还是梅花作了雪的点缀。
广播里想起一首歌,《一剪梅》同时作了两者的注脚。
雪花飘飘
北风啸啸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
傲立雪中
只为、伊人、飘香
……
“轻羽姐,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们没看到吗?”
“到处都是暴风雪,遮挡了视线。”
“下弦月以自身为箭,借助精灵弓弹射过来,她脱离了极冻鸟的暴风雪范围,我们俩撞在了一起,同时出局。”
“这么惨烈?姐你没受伤吧,真是个可怕又疯狂的女人呐。”
“多亏了那个防御软甲。”
下弦月与月光队一同走过来,她走向夜轻羽,两人击了个掌。
“下一次,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下弦月挑了挑眉毛,满脸写了一个字,那就是大写的“不服”。
“那我就拭目以待。”夜轻羽不动神色。
“哼,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