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菀听得这话心头一惊,又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方才道“悯姐姐这话,在景仁宫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要皇上听了去悯姐姐这条命要还是不要.”
悯妃轻嗤一声无畏道“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呢.”
清菀看着她一付无欲无求的样子语重心长道“悯姐姐是过来人,自然懂得在宫中越无宠幸,越易被人轻贱,以后这话姐姐可千万说不得了.”
“贵...”
如因的话还没说出口清菀便起身对着她严肃道“多谢你今日替本宫照顾端贵人,这份恩情本宫自当报答.”
清菀走后如因看着桌儿上还没喝完的茶,拿起来便直接摔到了地上,顿时水花四溅.
回到永和宫后清菀忙去看了端念宁,见她也无事,只是在自己殿中开心的吃着一桌子的糕点便放了心.
回到殿中清菀坐在榻上出神,她想着今日在景仁宫中如因说的那番话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她自然是不喜敏蓉的,但是主动害人她从未曾想过,也是怕的.
阿碗悄儿没声儿的走进来见清菀满脸的愁容,先是默默的在一旁点上了能静心的檀香又并了一碗能安神的百合枣仁茶来放在桌儿上方轻声道“娘娘从景仁宫回来就这样闷闷不乐的,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么?悯妃跟娘娘说了什么阿?”
清菀摇了摇头她也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赵安泰走了进来打了个千儿道“娘娘,小德子来了.”
清菀缓缓抬起头便看见小德子走了进来,小德子看了看阿碗两个人眼神中都藏了几分情谊,默默的点了下头.
“德公公来了,阿碗,赐座.”清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阿碗道.
“多谢贵妃娘娘.”小德子客气道.
“可是皇上有什么事儿么?”
小德子顿了顿看了看周围的宫女,清菀立即会意,递了个眼色过去给阿碗,阿碗便赶着让她们退下了.
“德公公说吧”
“娘娘可知,长春宫的贤妃已经有了身孕.”小德子说的小心,可是清菀听见了心里还是一沉,差点没坐稳,连阿碗亦觉得震惊.
“贤妃母亲病故,父亲已经下了大狱,她已然失宠,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身孕呢?”阿碗对着小德子道.
小德子起身跪在清菀面前道“皇上也是吓了一跳,为求谨慎特意请了太医院的院判来,反复诊了好几次脉才确认.”
“娘娘......”
清菀听得这话只觉得头痛,吩咐了阿碗好生送走了小德子.
长春宫内敏蓉一改往日衣着,穿着一身素服坐在榻上,对着跪着的院判道“此事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你和本宫都死无葬身之地.”
章仲臣慌张的磕了一个头对着敏蓉忙道“微臣一定竭尽全力确保娘娘平安.”
敏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递了个眼色过去,春鬓便从袋子里拿了一锭金子放到章仲臣手中笑道“章太医可拿好了,万万不能被别人瞧见.”
章仲臣点点头拘着礼退下了.
“此事娘娘可有把握,若是被人发现娘娘是用了催孕的药房才....”
春鬓未说完敏蓉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她不耐烦的端起桌上的坐胎药一股脑儿的都喝了下去,砰的一声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父亲已然下了大狱,如果不是兵行险招怎能救得了他,母亲素来在府里被姨娘们欺负,若是父亲在还好些,如今父亲困在大牢里,母亲肯定是日夜忧心,她素来体弱,才会病故.”
敏蓉扶着额头想到这里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当初本宫和婼贵妃同日进府,我俩家世原是差不多的,奈何她父亲是三朝老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坐上福晋之位,如今皇后之位未定,即便她今日在本宫之上,要是本宫来日诞下皇子,这皇后之位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夜里,清菀看着院子里快速凋谢的梨花树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靠着明玉窗缓缓的把眼睛合上眼泪便从两侧划过了脸庞,恍惚间只触得一双温热的手在帮她擦掉眼泪.
她闭着眼睛伤心道“阿碗,不用管我了,去睡吧.”
“是朕”
清菀听得是皇帝的声音张开了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滴.
“好好的怎么哭了,是不是朕太久没有来看你了”皇帝温言道.
清菀起身行着礼眼睛上还挂着泪“臣妾不敢怨妒.”语毕,一滴眼泪正好从清菀的眼眶里夺出,落在清菀的手上.
皇帝牵着她的手起来,清菀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酸着可脸上却不得不挂着得体笑容“贤妃有孕,皇上该去陪陪她的.”
“正是因为她有孕,朕才更该来看看你,你们同日进府,你也...........”
“臣妾没有贤妃那般的福气,是臣妾的不是.”清菀撇过头背对着皇帝伤心道.
“贤妃初次有孕,臣妾也乏了,皇上便多陪陪她吧,如今她家道中落正是伤心的时候最需要皇上的安慰了,臣妾也会嘱咐六宫中人好好照顾贤妃的.”
双喜在一旁看着皇帝的脸色极难看也不敢多话,一时间,气氛异常.
“那朕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