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入了夏,自从皇帝和清菀那次在养心殿,说过有意立清菀为后的话以后,已经过了小半年了,皇帝再没提立后一事,清菀也不好说什么.
永和宫廊下清菀和端念宁吃着糕点,炎热的夏天便是用了冰也觉得全无凉意.
“婼姐姐,这天气越发的热了,皇上什么时候带咱们去圆明园避暑阿.”
端念宁一手抓着糕点吃,另一只手不停的扇着,清菀擦了擦汗也觉得暑热难耐“准格尔来犯,皇上已经在养心殿几天几夜未出了,哪儿有心思去圆明园呢.”
端念宁叹了口气,拿起桌儿上的消靡竹扇用力的扇着,酷暑的天气,蝉鸣却是一声声的叫的欢快.
关外,雁鸣呼啸,养心殿内皇帝看着堆积如山的折子也是心烦,双喜在一旁给小德子使了个眼色,小德子端了一盏菊花茶奉上.
“皇上,菊花茶清凉败火,您饮些再看折子吧.”
皇帝也不抬头只道“话多,没传你聒噪什么!”
凭白受了这话,小德子哪里受的住,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才好,双喜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下了去.
养心殿外,小德子的脸上依旧挂满了汗珠,御前侍卫福尔淳看见小德子如此,打趣道“这养心殿最是凉快,德公公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阿?”
小德子看见福尔淳,打了个千儿道“福大人,您就别拿奴才说笑了.”
说罢,失魂落魄的离去了.
福尔淳看着小德子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对着侍从小安子道“罢了,左右今天不是我当值,咱们也该回府了.”
小安子道“皇上现在正烦着呢,主子您不在身边也好.”
御膳房的后面是专供皇家贵族浣洗衣物的地方,人称,浣衣局,只见树十个女子坐成一排身前放着木盆,在一个岁数稍大的嬷嬷的管辖下,浣洗衣物,只见一名女子力道大了一些不小心把一件纱衣撕开了口子,她慌张急了以为嬷嬷没看到,不曾想嬷嬷却尽收眼底,一把拽住她的耳朵拖着她“好你个死奴才,你可知你洗的是谁的衣服?那是长春宫贤贵妃的蜀锦衣,贤贵妃怪罪下来,你是不是要咱们浣衣局所有人替你一起去死阿?阿?”
那女子被嬷嬷拽着,手因为常年浸泡在水里早就生了腐皮,眼泪霎时就掉了下来,嬷嬷见她流泪更是气的紧,一个巴掌便扇了下去,边打边喊“我叫你哭,叫你哭!”
那女子受不住打,脸上的红印瞬间就起了来,挨着打,哭喊着.
在场的奴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的,只有一人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嬷嬷的手“不过一件衣服而已,你竟如此打她?!”
那嬷嬷虽被拽住了手,口气已然凌冽,瞪大了眼看着那女子“她弄坏的可是蜀锦衣,你们这些贱奴,自然不知其珍贵!”
女子放开嬷嬷的手直视着嬷嬷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毫无畏惧“奴婢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嬷嬷怎么说她奴婢都无话可说,只是宫中上至皇上下至奴婢都知道,打脸是极大的羞辱,所以皇上和六宫的娘娘们对宫女都是给了尊重的,嬷嬷可不要违背了皇上的心意,违背了宫里的规矩!”
“梁消默!你不要以为你阿玛曾任内管领,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阿玛现在犯了事儿,你就是罪臣之女,罪臣之女只能为奴,你想护着她是吗?好阿,若是三日之内你能给我找来一模一样的蜀锦衣替换了这一件,我便饶了她,否则,我便回禀了贤贵妃要了你们两个的命!”
语毕,嬷嬷拿起洗衣的盆子把,把脏水和衣物一起倒在了梁消默的身上,那被打的女子惊叫一声哭着拉过梁消默的手“消默......是我对不住你.”
梁消默看着她,帮她擦掉了眼泪“没事儿,不过弄湿了衣服而已.”
天气阴沉,乌云密布,刚才还是晴朗的天儿,这一会儿便是黑压压的天了,她抬头看着阴沉的天只道“走吧心怡,咱们回房里换件衣服.”
心怡点点头为难道“消默,嬷嬷让你找来一模一样的蜀锦衣,你打算怎么办阿?”
梁消默笑笑,眼角眉梢皆是风情“老天不会为难咱们的,总会有办法.”
又几个炸雷打了下来,站在远处的福尔淳和他的侍从小安子看着梁消默.
“主子,这就要下雨了,您在这儿看着这些做什么?”小安子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福尔淳道.
福尔淳笑笑自言自语道“梁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