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该回去了。”侍卫染白目光扫过容与的腿，提醒道。
容与却一直看着慕晴暖离去的背影，直到慕晴暖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染白，你说她当本王的王妃如何？”容与笑问道。
染白闻言愣了一下，自王爷回京述职之后，皇上等人每天都往王府中送各式美人。就是各个朝臣，虽然惧怕王爷，却为了讨好王爷也会将府中的小姐送到王爷府上……
可是，他都未曾见过王爷说出这般的话，甚至连看都看一眼。
如今，这相府嫡女……
“王爷喜欢就好。”染白回道。
容与眸光微动，笑着摇了摇头，“回去吧。”
两年前，他回京述职的时候，国师曾和他说过，他收了一个徒弟，也就是他的师妹。
后来，国师会时不时提起，说这师妹天赋过人，短短两年便将他一身医术尽数学去。
“与儿，或许哪天她的医术能够治好他的毒。”国师曾对他这样说过。
对此，他不过笑笑，不以为然。自母胎便随身的毒，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大幸。
治好，谈何容易？
就在昨日，国师闭关了。国师临走前和他说，他的小徒弟遇到麻烦了，他不在的这段时日劳烦他看顾一番。
近来，因为他及冠，那些烦人的莺莺燕燕被送得越发勤快，就算染白让人扔出去，他亦觉得吵得慌，便想着出来走走。
只是，没想到他难得出府一趟，又因着突然而来的好奇心，竟会看到他的小师妹如此彪悍的一幕。
还有，他亦没想到，在这京都之中竟还有人会愿意嫁给他？
只是不知，她若知道他身子残缺，可还会像刚才那样坚定？
“染白，本王与她是师兄妹，是不是应该要见上一面？”
两人来去无踪，相府无人发现。
东苑。
慕晴暖站在院门口，看着那紧闭的大门，脚步顿住，不敢再往前。
她知道此时她的娘亲在里面，她想见她，可是……近乡情更怯，说的便是此时的她。
“小姐？”慕晴暖的身后传来声音。
慕晴暖身子僵了僵，转头看向来人，只见来人看上去年约四十，容貌端祥，穿着一身浅棕色对襟襦裙，让人一眼看着便觉得很亲切。
素锦端着汤药过来，便见慕晴暖一人站在院门口不知道在做什么，“小姐来看夫人，怎么站着不进去？”
“素锦……”慕晴暖看着对她笑得慈爱的素锦，眼眶忍不住一红，连声音都跟着哽咽。
素锦年长娘亲十岁，是外公在战乱中救下的孩子。后来外公回京，便将孤苦无依的素锦带回来。
素锦自小跟在娘亲身边，她一生没有嫁人，看着娘亲长大，也看着她长大，素锦不是下人，而是亲人。
可是后来素锦被蒋氏派人活活打死，当着她和娘亲的面活活打死的……
“哎呦，我的小姐。”素锦见慕晴暖眼眶发红，立马着急了，“是受了委屈了吗？和素锦说说。”
素锦一手端着汤药，一手抚摸慕晴暖的脑袋，可越发这样，慕晴暖就越发想哭。
可是……
“没有的事，谁敢欺负我，看我不打得她满地找牙。”慕晴暖挥着小拳头，笑着摇了摇头。
“小姐莫要委屈了自己，现在叶府虽然不是从前的叶府，但是只要叶家军一日在，老爷和将军就算不能上战场，也没有人能让小姐受委屈。”
素锦掏出帕子，小心擦了擦慕晴暖眼角没能忍住的泪水。
“嗯，我知道。”慕晴暖点了点头。
这一世，她不会委屈自己，也不会让外公、娘亲、素锦他们出事。
“小姐，夫人到时辰喝药了，小姐您可要和素锦一同进去？”素锦问道。
“好。”慕晴暖看了一眼素锦手中的汤药，眸光微沉，“素锦把汤药给我吧。”
“小姐？”素锦虽然疑惑，却还是依言将汤药递给慕晴暖。
“无事，我们进去再说。”慕晴暖笑了笑，但是紧握汤碗的指尖却发白。
“好。”素锦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只是站在门口，便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虚弱声。
慕晴暖只觉得她整个心口都揪疼。
“吱呀——”房门被推开，慕晴暖脸上带着笑意走进去，“娘亲，暖儿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