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良人的经费是多少?”
司空府,王玢高坐主位,郭嘉、荀彧、贾诩、士孙松、华歆等人齐坐一堂。
士孙松出列道:“已近十万金。”
一金是四百八十铢,一株能买一个饼,十万金即四千八百万铢。
自王玢解锁钱庄以来便发行新的五铢钱,以良币驱逐劣币,百姓及商家纷纷用手中的劣币兑换良币,劣币市场一落千丈。
乃至于王玢的大军一进入某地就能迅速稳定地方经济,都是新五铢钱的功能。
再加上新币的铁出自系统极为精良,一般人根本伪造不了,他们不得不以大量劣币兑换王玢的良币。
数年间,良币兑换劣币的概率已有1:1·5到1:5。
劣币只在河北、中原、江淮一代有部分市场。
“十万金?”
王玢目露怒气:“今年投入交通、水利的资金也不过区区百万金,汝等就是这么回报孤的吗?”
王玢很少表现出愤怒,杨彪策划晋王玢为魏公,不良人竟然没有一点消息送上来,最关键的是阎忠竟然能率一帮人不同自己商量就附和,是不良人系统瘫痪,还是阎忠胆大包天?
郭嘉不紧不慢的从座位上起来,请罪道:“魏公一事,是臣压下的,阎公附和也是臣授意的,请明公治臣之罪。”
王玢已猜到如此,可听到郭嘉如此说后背一阵凉气顺脊梁往上涌,伴随凉气的是惊恐、愤怒等复杂的情绪。
王玢之所以组建不良人,就是怕被人骗,没想到竟然还是走到这一步。
明朝的厂卫前车之鉴啊!
郭嘉刚跪下,贾诩这老狐狸已起身道:“此事郭郎将与臣是商议过的。”
郭嘉闻言侧目,这厮什么时候变这么义气。
“汝,汝等欺孤不敢治汝等之罪吗?”
王玢体会到被逼宫的感觉,当即拍案拂袖而去。
郭嘉是自己的耳目,贾诩是自己心腹,拿下他俩,王玢还能信任谁,谁又能顶上来。
王玢拂袖而去,荀彧侧目看了二人一眼,悄悄起身跟上王玢。
华歆眼里一片火热,王玢麾下军政强大,定鼎天下是迟早的事,而最风光的莫过郭嘉、贾诩二人。
郭嘉常伴王玢身侧,贾诩每一言都能让王玢改变主意,他俩只要下来一个,自己就有机会。
后花园,王玢看着天上的明月,心里却一片凄凉,难道称孤道寡真的不能有朋友?
“明公。”
王玢呆坐凉亭里许久,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星光、荷花不说话。
荀彧见王玢神情转变过来才轻唤。
王玢侧目看到是荀彧,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汝也是为他俩求情来的?”
“不是。”
荀彧果断的摇头:“前来与明公商议如何应对朝廷的余波。”
“怎么说?”
王玢听闻后,目光逐渐柔和,只见荀彧轻轻拍打一下双腿,道:“明公,能否容臣先坐下,站的太久,腿有些麻了。”
“先生,快入座。”
王玢顿时觉得有些愧疚道。
荀彧一挪步,脸上便现微微的痛苦之色,腿麻之人都经历过。
王玢脸上有些笑意,荀彧见之,坐下复拍打着大腿。
王玢对随侍的婢女招手:“还不快为文若先生捶腿。”
荀彧脸色一变忙拒绝:“多谢明公厚爱,臣消受不起。”
王玢笑了,荀彧与其妻唐蘅极为恩爱,虽然唐蘅是宦官之女,可其人却持家有道,只有一点那就是爱吃醋,她自己挑选的妾不要紧,荀彧若招惹外面的女人则不行。
王玢也不想招惹那个女人便制止婢女。
悄悄出来的华歆远远看到荀彧跟王玢有说有笑心里一沉,他知道自己的图谋落空了。
华歆此番入长安,调任司空主薄,已然是王玢的心腹,掌握大权是迟早的事,不能急于一时。
华歆不甘的望了二人一眼,干净利索的回去。
“明公,欲如何善后?”
荀彧正色道。
“文若,何以教我?”
王玢不答反问,对于政治,他一向很迟钝。
荀彧捶打着发麻的大腿道:“此事必然会引起中原士族的反弹,臣担忧的是益州、凉州的反应。”
只要王玢把控太行八径、关中四关,中原怎么乱都无关紧要,唯有益州、凉州、司州乃腹心之地,不可动乱。
王玢闻言点头:“文若所言极是,可有具体对策。”
荀彧:“可遣干臣前往三州安抚。”
“谁可去?”
“明公不是已有人选了?”
荀彧不答反问,二人相视而笑。
笑毕,荀彧突然道:“明公,有没有想过不论阎公有没有附和?明公欲称公的消息一样会扩散至天下。”
王玢不语,他当然知道朝廷的声势大小不论,只要风传出,他王玢必定被群雄称之为汉贼。
此乃政治所需。
问题症结却不在这,不良人太紧要,如果有心人想造反,完全可以借它谋害自己,还能铲除异己。
后世厂卫之患就是前车之鉴,不良人一定得拆分,让其相互制衡、监督,王玢才不会成为瞎子、聋子。
郭嘉、贾诩的忠诚无需多言,可做的事不得不让人三思。
“先生莫要多言。”
王玢绝不会放过这个分裂不良人的机会,至于二人的去向也敲定,一个去益州,一个去司州,同时将成廉、宋艳召回,暂理不良人事务。
“罪臣嘉见过明公。”
郭嘉倒是很识趣的认罪,态度也史无前例的正经,一度让王玢觉得自己对他对严苛一点,毕竟郭嘉不足而立之年,随即心肠便硬了起来,错过这个机会,别人有样学样,不良人将更尾大不掉。
“知道错了就好,起来吧!”
王玢语气生冷的道:“我欲使你去司州,你可有异议?”
“司州?”
郭嘉眼睛一亮道:“莫非明公欲逐鹿中原?嘉以为时机未至,不如让诸侯再乱点再动手。”
“我是让你去反省。”
王玢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谁让你去立功了,不得诏不得回。”
“喏!”
郭嘉本以为会有牢狱之灾,或者被贬为白身,屁颠屁颠的准备离去。
“回来。”
王玢厉喝,郭嘉一个急刹车回身,献媚道:“明公,还有何吩咐?”
“你一向深得吾心,怎么这次没猜透某的心?”
王玢目光深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