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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董事会散会后,袁野即刻离开了东华大厦。

他心底有些不安。

在路上,他尽量控制自己,不要闯红灯,但是,还是因为焦虑,在十字路口压了线。

妻子庄敏儿正斜躺在沙发上翻一本时装杂志,见到袁野此刻回家,诧异地迎了上去:“老公,你。。。。。。”

“我让你找兰姐家的电话,你找到了没有?”袁野没有理会妻子伸过来接自己外套的手,急促地问道。

“我找了介绍兰姐来的那间职介所,他们说兰姐只留了一个手机号码,已经停机了。后来,一个工作人员撞见了兰姐的一个老乡,说兰姐离开我们家以后,出车祸去世了。”

“什么?”袁野头“嗡”的一声响了起来。

“老公,你不用担心,兰姐离职后,我已经跟职介所办理了她的离职手续,我们不需要为她的死付出什么。”庄敏儿见到袁野如此焦虑,赶紧体贴地解释。

“你去学校,把雨泽接回来,从今天起不要上学了。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好好地看着他。”袁野对庄敏儿说。

“怎么了,老公?”庄敏儿被袁野的神情给弄的紧张了起来,有些慌乱的问道。

袁野没有出声,他向庄敏儿摆了摆手,示意庄敏儿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庄敏儿识趣又满腹疑惑地离开,把偌大的客厅留给了袁野。

屋内开了空调,却依然燥焖难耐。袁野坐在沙发里,久久不动,身上那件冰蚕丝的衬衣,依然被汗水湿了个透,在一股冷气的吹袭下,袁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一个激灵过后,反倒让袁野昏昏的头脑稍微有些清醒。他开始明白了一个事实,一个自己从来都不敢想,也不愿面对的事实:儿子无端的失踪,只不过是一部大戏开场前的一句简介;高文博的意外死亡,则是一叠开胃菜;保姆兰姐一定是牵扯在了儿子失踪的事件当中,她的死,将会是大戏之前拉开的帷幕。

他们究竟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袁野用手摁住自己的额头,那就要炸开一样的剧痛,让他几乎浑身发颤。许久之后,在听到了妻子庄敏儿接儿子回来的声音后,袁野艰难地站了起来,他脚步有些踉跄地去了阁楼,将祭奠的那张黑框照片从镜框里拆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夹在了书架内的一本杂志里。

花都市清雅小区是一所高档小区,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

清雅小区B栋四单元内,装修典雅。

屋内,一个女孩正从窗口探下身子,望着小区路口的位置。

直到看见那辆黑色老款丰田车驶到了楼下的专用停车位,脸上才洋溢起笑容。

女孩年龄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诉说无尽的情事。

那嘴角似笑非笑,见到的人,都会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

特别是她弯腰为来人打开房门时,胸口那两个鼓胀胀、白嫩嫩的东西“忽闪、忽闪”地一阵跳动,任你是柳君在世,也一定会乱了方寸。

进门的人,大概五十几岁了。背有些微微的驼,鬓角的头发有些花白,脸庞上,带着一副宽边的眼睛,一身中山装,将整个人的情绪衬托的极其压抑。

女孩娇柔地上前,想要依偎进男人的怀里,却被男人一把攥住了胳膊。

“你弄疼人家了。”女孩娇嗔地说道。

“上次是不是你从我账户里转了一笔钱出去?”男人厉声问道。

“什么转出去钱啊?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女孩挣脱男子的手腕,想要往里间走,却被男子再一次抓住了胳膊。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知道我挪用公司资金是什么后果吗?要坐牢的你懂不懂?!你居然还偷偷地从我的账户里往外转账?张华是你什么人?你说?!”

“你神经病啊。”女孩挣脱了出去,愤恨地骂了一句。

“我神经病?!是啊,我是神经病!要不怎么会把那么多的钱给你!快点把钱转给我,我公司马上就要用钱了,你知道吗?”男子有点声嘶力竭。

“你的钱都在那呢。”女孩指指书桌上电脑里的一只股票的K线图。

“什么?!”男子望着那一路下行的K线图,瞬间崩溃。

“你不是说马上就回笼吗?你不是说有内幕消息吗?为什么会这样!”男人攥着女孩的脖子,发疯地嘶喊着,直到女孩的身体瘫软下去,再也没有声音。

“啊。。。。。。。。我杀人啦?!”清醒的男子一下子瘫倒在女孩的身边,嘴巴张的大大的,久久没有动弹。

屋里的桌子上,一束百合站在精致的花瓶里,冷傲地绽放着,也默默地看着躺到在地上那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花都市步行街上。

下午六点之后的街道上,人流开始畅旺起来。

街道两边店铺内的伙计圆睁双眼,精神抖擞地站在店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过往的行人,通常是客人的脚步还未踏进店门,一声高过一声的“欢迎光临”便在店内萦绕,生怕怠慢了财神爷。

苏童对步行街不是很熟悉,时间观念极强的她为了不迟到,特意提早出门。哪知道路上非常顺利,她甚至还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步行街的街道上,站着几个手拿玫瑰花的小女孩。别看她们年龄小,却早已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

或许是从苏童优雅端庄的气质上判断,也或许知道她是在等一位有潜质的“客户”,于是,她们小心谨慎地潜伏在苏童周围,等待的心境,比苏童还要焦急。

苏童看出了端倪,于是,信步往街道深处走了几步,买花小姑娘不依不饶地跟在身后。苏童却被左边一间钟表铺子吸引了目光。

这是一间装饰典雅的店铺,店内墙壁上,挂着各式的钟表,从适合儿童房间摆放的那些古灵精怪的造型,到古朴典雅的旧款,各种挂钟一应俱全。

真正吸引住苏童目光的,是在店内暗红色的装饰柜里,摆放着无数精致的手表。

手表安静地躺在展示架上,无论是男装表的粗狂,还是女装表的优雅,各自保持最佳的姿态,来展示自己独有的魅力。

苏童站在柜子前,盯着柜子内各式的手表,痴迷地看了起来。各种手表,在她的眼光中幻化出了无数的图像,但是却都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哪一个款式,亦或是自己到底想要联想起什么,总之,众多款式的手表,被苏童贪婪的目光吸取进自己大脑内记忆库中。

大脑内,因短时间储存了众多的信息而显得疲惫,头,开始隐隐作痛,痛楚与烦闷,让苏童有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但是苏童却无法控制自己,就像是进入了台风的中心,只能失去自我地随着风圈旋,旋转、无助切绝望地旋转!

“你又要给你男友买表啊?”一声也许是几声呼唤,在苏童的耳边响起,她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恍惚了过来。

黎嘉木正站在她身边,把手放在苏童的臂上,贴着苏童的耳边问。

苏童的神色有些惊恐,她看着身边的黎嘉木,半天才回过神来:“法律条款修改了么?吓死人不用负法律责任吗?”

苏童的惊恐,让黎嘉木有些诧异,也有些心疼。于是,黎嘉木温柔地揽住了苏童的肩膀,想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却感觉到,苏童的身躯在微微发抖。

“亲爱的,你不至于吧,这样就把你吓成这样?”黎嘉木诧异地问。

“没达到你的目的吗?你想要什么结果,说出来,我配合你。”苏童咄咄逼人。

“童童,我觉得吧,你还是在那一会最像个女人!”黎嘉木狡黠地挤挤眼。

“傻样!”苏童抬起手,给了黎嘉木一巴掌。她当然懂得,黎嘉木是说她在自己怀里温存的时候,才是最温柔的样子。

两人打情骂俏,倒是让站在苏童身边导购的销售有点不好意思。小姑娘看看黎嘉木,再看看苏童,以确定谁准备跟谁买礼物:“您看上哪一款了,要不要试戴一下?”

“千万别,我都快成了手表展示架了。改天退休了,开个展览馆,足够我生活了。”

黎嘉木连连摆手,把苏童从屋里拖了出去,一路直奔手机店。苏童尽心尽力地为未来的公公挑选了一款合适的手机,等调试好走出店,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苏童有点累了,脸上显着疲惫。

黎嘉木带着苏童,来到了一间茶饮店休息,点了苏童最爱的芒果奶昔,看着苏童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一脸地满足。

“你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苏童看着黎嘉木那一脸媚笑,将手里的奶昔递给了黎嘉木,笑眯眯地问道。

黎嘉木喝了一口,这才一脸得意地说道:“你给我的密码,我破解了。”

“什么密码,你什么意思?”苏童差点没被刚喝到口里甜腻的果汁呛到。

“你说咱俩都老夫老妻了,你有那意思就直说呗,还给我弄什么密码。”黎嘉木灿笑着盯着苏童。

“你先打住,你这几天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苏童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放下手里的奶昔,疑惑地看着黎嘉木。

“7312。我破译了!”黎嘉木继续自己的得意。

“7312?你破译了什么?”苏童更加诧异了。

“7312,代表首个字母所在的位置,Give me a baby!我想要个宝宝!你终于想跟我生个宝宝了!”黎嘉木脸上洋溢着光彩。

“你脑子没问题吧?”苏童伸手去摸黎嘉木的额头。

“上次我在双子星电梯里见到你,不是你往我口袋里塞了一张纸条吗?”黎嘉木挡开苏童的手,从钱包里拽出了一张纸条。

苏童伸手接了过来,纸条被黎嘉木收藏的齐齐整整,上面写着几个数字:7312。

“你用脚想一想,这是我的字吗?”苏童把字条甩给黎嘉木,还没等黎嘉木接住,苏童又抢了回来。

“那天只有你跟我那么贴近啊。”黎嘉木嘟囔。

苏童抢过字条,看着上面那似曾相识的字体,惊呼了一声:“乞丐!”

“乞丐?!”黎嘉木疑惑地问了一句,电话却突然发出了“嗡嗡”的响声,黎嘉木摁了一下免提,烦闷地喊道:“你说你都多大人了,就不能独立干点事?”

“老大,那数字错了!那破译错了!”电话里,传来了方向慌乱地喊叫。

“你们俩一起破译的?!”苏童惊呼。

“你慢点说。”黎嘉木赶紧收起免提。

“不是!错了!不是Give me a baby,那是车牌号!”方向在黎嘉木准备挂断电话前,终于撕心裂肺喊出来重点。

“什么?”黎嘉木一下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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