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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浩然正气

潇乔回到十斋三阁十五塾之后不久,一斋三百阁一百塾的人就鼓动那些人进行了大规模的抢劫,范围波及一斋二九九阁和二斋一阁。

“我抢了你的食物,你就没法吃饱。想吃饱就加入我们,我们能帮你抢食物。”一个理由屡试不爽,尤其是用在一群无法明辨是非的四五岁小孩子身上。

穗玉可能无法意识到,她已经掀起一股潮流,一股抢食物的潮流。孩子们看着周围的人去抢食物,不用劳动,不用吃苦,一群人空着手出去,扛着大袋的食物回来。

于是人们纷纷效仿,就如雪球,越滚越大,最终势不可挡。

人们拉帮结伙,去抢别人的食物。潇乔回到书塾不过四五日,就有人找上门来,提出结盟的邀请。毋庸置疑,潇乔拒绝了。再之后,潇乔所在的书塾被抢了。

学府第一年评出的十位甲上,穗玉和潇乔已经有所动作了,其余八位又怎会闲着。人人都效仿穗玉拉帮结派,无数大大小小的帮派组织,相互争斗,整个无为学府第十堂显得乌烟瘴气,混乱不堪。

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对于只求平静的人来说,这是一个灾难。

那八位甲上,皆是极富野心之人。各自组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帮派,比穗玉建立的组织更加完善,更有规矩。无为学府,共设十堂。每堂设十三斋,每斋设三百阁,每阁设一百塾。

穗玉和那八个甲上所建立的帮派,还有数百个帮派,几乎统治了他们这一批所在的整个第十堂。至于其它堂,第一堂到第八堂的那些师兄师姐早已建立了一个稳定的组织,轮不到他们第十堂的人来插手。

至于第九堂,今年才收的三四岁小孩,他们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去抢他们的食物。

总之,第十堂这一年的立冬过的极其艰难。不过混乱之后将会迎来稳定。

无为学府,无为而治。学府里的孩子们,最终长成的是他们自己的模样,还是这个世界的模样?

潇乔,十位甲上之一。以他的能力本应和其他的甲上一样,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帮派,放下手中的锄头,号令他人去掠夺食物。

可他没有,他还在十五塾忙碌。他还没有加入任何帮派。虽然他这一批收获的食物已经被抢光了,但他还是一如既往。

每日卯时找先生学习,然后叫孩童们起床,由先生教乐舞。然后到菜园里种灵药。之后便到竹林里的小溪里打水。然后便是继续深度的学习“礼”“书”两艺。最后由潇乔教孩子们学习“数”。

终要面对现实,没食物,要么饿死,要么去抢,要么通知家里长辈。等着饿死是傻子的做法,抢是无耻的做法,通知长辈就代表自己认输了。

潇乔已经输过一次了,他不想再输一次。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但潇乔必须做些什么。

抢别人食物已经成为风气,潇乔无力改变。要么顺应潮流,要么成为任人宰割的食物。

终于,潇乔做出了抉择,任人宰割又如何?北冥之鲲,岂怕蝼蚁啃食!我撑死你们!

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潇乔不久前做了个梦,一个及时的梦。梦里有种法术,能通往异界,哪里有无数天材地宝和灵药。

潇乔想尝试一下,看看梦里的东西有多少是真实的!

是夜。

潇乔一个人走出了书塾,向竹林深处走去。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潇乔知道,树大招风。

走了许久,潇乔才停了下来。周围寂静,只有晚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放下包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朱砂,墨斗,量具,红线,纸笔,小刀,小碗。

先用量具测量,两个点间钉上木桩,缠上墨斗,弹一下,墨汁洒落,画出一条笔直的线。相同的步骤,一直重复。一个复杂的法阵正在缓缓成型。画完法阵,沿着线条洒上朱砂。

红线一头缠在小拇指上,另一头放在法阵中央,人坐在法阵外。用小刀划破手掌,鲜血留进小碗。留了差不多小半碗血,这才停手。拿出宣纸,用毛笔蘸血,在纸上写字。

纸上写的是契约,与另一个世界的生物签订的契约。

将契约放到法阵中,契约下压着红线,契约上压着小碗,碗里小半碗血。坐在法阵外,口里念着咒语。

红线是桥梁,沟通两界。鲜血是佣金,雇佣异界生物将自己送往异界。契约是保障,保障双方不相互伤害。

许久,法阵生异变,朱砂亮起了红光,照亮了潇乔的脸颊。契约燃烧,烧起绿色的冰冷火焰。鲜血凝固,凝成一颗浑圆的血色珠子。小拇指上的红线越缠越紧。

潇乔走进了法阵,准确的说,是被红线的另一头拽进了法阵。

朱砂散发出的红光越盛,将潇乔笼罩。脚下的泥土变得松软,红线的另一头拉扯着潇乔陷入泥土中。

潇乔并不害怕,因为他梦到过。甚至此刻潇乔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个跟其他梦一样真实的梦。

整个人都陷入泥土中了,但却没有泥土的压迫感,整个人像漂浮在空气中一般。能够呼吸,能闻到湿润泥土的气息。就是没有光线。

手指上缠绕的红线还在,红线另一头,某个东西正拉着他。

周围漆黑,没有任何参照物,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风。

潇乔不知道自己是在移动,还是一直停留原地。只是感觉到红线一直很紧。不知过了多久,指尖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像是层无形的屏障,穿过去时毫无阻力,就像穿过一道缓慢柔和的气流一般。

屏障的另一边,有风,很凉爽。先是指尖穿过屏障,然后到手掌,手臂,鼻尖……潇乔横穿过屏障。

潇乔睁眼,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抬着手。红线还缠在小拇指上,红线的另一头空无一物。

呼吸着带着泥土清香的清新空气,目光所至,皆是象征生命的嫩绿颜色,绿树成荫,鲜花遍地。湖面平静,清澈见底。参天古树直插青天,大小不一的石块漂浮在高空,溪瀑纵横而下,折射出七彩霞光。

极目远眺,浓雾在苍绿的群山间流动,翠林如海,苍黛凝重。群山之后,是一片片捅破了天空的山峰。

潇乔真的到了梦里见过的场景里了。灵药几乎遍地都是,潇乔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在学府里种植的哪几种灵药,数量很多。看来食物的问题不用担心了。

没有急着回去,潇乔继续探索着这个神奇的世界。

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路上见过三只脚的金色蛤蟆,三只眼的黑色乌鸦,三只脚的金色乌鸦,毛茸茸的球状生物,巨大的花朵,透明的树木和石头……

与参天古树一样高大的野兽,能一口吞掉野兽的巨兽。能掀起暴风的飞禽,能引起海啸的海兽……

长翅膀的老虎,游于云间的龙,栖于树巅的凤,口吐红雾的麒麟,叫声如鸟的蠃鱼,叫声如狗的穷奇,一只脚的毕方……

潇乔一直在走,眼前的风景不断变幻,从未重复。走了许久,潇乔又走回了原地。

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潇乔没有思考太多,只是想到:红线另一头的生物挺怕生啊。

采摘了许多的灵药,用儒袍裹住,这一大包灵药够书塾里的人吃一阵子了。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回到竹林时,已经快破晓了,潇乔急忙赶回书塾。

……

两天后,又有一群人来十五塾抢食物了,这已经是潇乔第二次被抢了。虽然潇乔并不担心食物的问题,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个办法打破现在的格局。

怎么打破?书房里典籍无数,肯定能找到办法的。于是潇乔一头扎进了书海。

四五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会对这些无聊至极的书感兴趣呢?但潇乔却偏偏越读越起兴。读的忘乎所以,读的废寝忘食,如着了魔一般。

潇乔这一进书房就是三天三夜,课没上饭没吃,同窗们很是担忧,找到先生。

先生走到书房前,只见磅礴的浩然之气自书房中弥漫开来。不由欣慰: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打开房门,只见遍地散乱的书籍,和抱着书津津有味的看着的潇乔。潇乔很入神,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变化。潇悬见哥哥像魔怔了一般,想冲过去把潇乔叫醒。

先生拦住了他:“不可。子乔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里,突然叫醒他的话,会伤到他的魂魄。”

潇悬:“那该怎么办啊?”

先生:“把他周围的书都拿走,没书看,自然就醒了。”

潇乔周围的书很快就被搬走了。潇乔读完了手上的书,随手一丢,伸手去拿下一本书,四处摸索一番后没找到书,迟疑了一会儿突然昏睡过去。

先生走上前看了看,并无大碍。叫学生把潇乔抬回厢房,叮嘱他们多给潇乔吃点食物。

潇乔这一睡就是七天。至于这七天的学业,整个书房十分之三的书,潇乔都记住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潇乔知识储备量已经相当于四年后的学生应有的储备量了。

某天,潇乔把同窗聚到一起,说:“我有办法改变现在这种抢食物的风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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