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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潘辰回国

从林雪家走出来,天已经黑了,苏明宇不但当了一回大厨还把餐桌收拾干净了再离开,林雪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对苏明宇微妙的变化,也许她那刚强的一面始终很难展现在苏明宇面前,就注定了他们两个之间的缘分。

苏明宇把车内的音乐声开大,不自觉的跟着摇摆着身体,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能走进林雪的心,此刻,他已经幻想着自己成为王子,一个心情愉悦的小王子。

天空落下一丝微雨,自动雨刷刷起来,此刻,在小王子眼中,雨刷似乎也跳起舞来。

不知不觉就开到家了,苏明宇正想下车,“叮……”一条短信惊扰了他内心的欢愉。

“以前每年都是你来机场接我,如今自己一个人在机场等车,突然很想你。”

是潘辰,就是陈小左跟林雪聊起来的那个驻外记者,苏明宇那个谈了七年恋爱的前女友。七年,苏明宇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原来看到她的名字,心里还是会一阵颤抖。他不禁对自己冷笑了一声,忘记了,她每年都要回国一段日子,就差一点点就真的全部忘记了。他选择无视短信,熄灭车灯,回家。

“叮……”,苏明宇刚刚关上车门,潘辰的短信又一次发来,“如果有时间来机场再接一下我吧,今天天气不好,没想到排队打车的人那么多,我可能要留宿机场了。”

“去还是不去?”这个问题突然就像莎士比亚的“To be or not to be”一样回答。苏明宇站在雨中,一丝凉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也许这个天气给了他一个“To be”的理由吧。他重新拉开车门,奔向机场。

一路上,刚才的欢愉消失不见,以往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以前,他确实每年这时候都会准时甚至提前出现在机场等候,他又想起来林雪,林雪和潘辰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林雪看起来很难接近,但靠近她才会发现她真实,单纯。而潘辰,看似跟谁都能相处,但潘辰真的太追求自我了,七年来,苏明宇觉得自己越来越难感受到她的心。

“只是出于道义上的帮助吧。”苏明宇这么想到。一路不堵车,很快就到了机场。

那个穿着巴宝莉风衣,配着黑色细细跟的高跟鞋的女生就是潘辰,大波浪的微卷发长到腰间,浓郁的唇彩显得她整个人气色非常好,完全没有高空飞行的疲惫感。她看到苏明宇,就像以前一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也许就是这个拥抱的一瞬间让苏明宇心里微微有些小兴奋,并不是因为她是潘辰,而是因为,他打内心眼里已经确认,他对这个拥抱真的无动于衷,这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礼貌性的报以微笑,帮潘辰把大大的行李箱搬到后备箱,潘辰依旧不喜欢副驾驶的位置,右后方是她最喜欢的空间。

“好久不见。”

“恩恩。”

“谢谢你来接我,阿里嘎多!”

“没关系。”明宇淡然的说道。

气氛有点尴尬,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苏明宇打开FM音乐台。

“你好像变了哦?”

“没有啊。”

“是因为我们不是恋人关系了么?”由于潘辰常年驻外,难免带一些在苏明宇听起来是奇怪的口音。

“对啊。”

“你不要突然这么冷漠嘛,不是恋人了还可以做朋友嘛。”

“有一个朋友跟我讲,不是恋人了最好不要做朋友。”

“那你还不是来接我了?说明你内心里并没有认为你这个朋友说的正确。”潘辰喃喃的说道。

苏明宇沉默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和潘辰争论一下,还是觉得既然不是恋人关系连争论都没有必要。

“前些天呢,我访问了日本一位很出名的大和尚,日本那边的和尚也是可以结婚生子吃大肉的,但是他们也要谈修行,我跟他讲过我们的故事,他跟我讲,他说他认为我们情愿未了。”

“未了?那你这次回来是来跟我结婚的么?”苏明宇在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林雪,也可以一针见血的问的别人说不出话来。

潘辰果然被这个问题惊到了,她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很想跟我结婚吗?”

“没有啊,你既然说未了,我也就顺着话题一问。”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我父母婚姻那么不幸,我实在是怕……”潘辰解释道。

要是以往,每次谈到这个话题,苏明宇都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跟潘辰好好理论理论,“你说你爱我,不能因为婚姻而失去爱情,但是为了一些跟爱情无关的事情甚至可以抛弃我”,苏明宇之前一直看不懂,而如今,他连想争执的欲望都没有了,他微微一笑回复了后视镜里的潘辰,反而让潘辰愈发的尴尬。

“好啦,我们不要刚见面就突然又谈这个话题,好不好?”

“随你啊,我只是个司机而已。”

电台的音乐再继续,车窗外的小雨再继续,苏明宇为自己内心的平静感到开心,他真的已经放下这段感情了,他眼里,林雪已经不可取代。

“我这次回国,其实还带了我的新书,已经有样品了,你要不要先睹为快?”

“不用啊,等你发行了我买两本支持下销量怎么样?”

“两本怎么够?你不如以前够意思哦?怎么也得百本起买嘛。”

明宇尴尬的笑了笑,潘辰总是这样,每次他想离远点,她就会近一点,他想离近一点,她就会远一点,现在回想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七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或者说这么遥远的异地恋,他是怎么一个人“臆想着爱情”走过来的。

车子到了潘辰入住的公寓,他才猛然意识到,这个公寓离林雪并不远,之前来过那么多次,竟然今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上去喝口茶?”潘辰说道。

“你这么久没回国哪儿有茶?”

“呵呵,苏律师现在说话怎么那么噎人了?”潘辰尴尬的笑了笑,“以前,你都会上楼帮我收拾一下家里。”

苏明宇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潘辰,回以微笑,然后下车把后备箱的行李拿了出来。

“就送你到这里吧,有缘再见。”

“喂,三个行李箱,你就帮人帮到家嘛,我拎不动啊。”

苏明宇咬了咬嘴唇,微笑着帮潘辰把行李放到家门口,他走下楼时候,发现潘辰还一直站在车旁。

“老实说,你现在的状态……我不是很习惯。”

“那慢慢习惯了就好了。”苏明宇说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明宇,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改天吧,今天你太累了,早点休息,晚安。”苏明宇说完这句话关上了窗户,发动了车子,他看到后视镜里的潘辰,心想,一切果然都过去了。现在的感觉让他思绪万千,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这么放得下潘辰,放得下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而车子也像着了魔力,径直的驶向林雪的公寓。

他站在楼下,正巧窗边透出林雪的剪影,她一定是在飘窗上看书,她在看什么呢?还是在看那本法学著作?他拿出手机,想拨打林雪的电话,可这月半弯与微风,这么静好的画面,他是在不舍得打破。

他想去楼上找她,又感觉自己不应该深夜拜访。

他坐在小区的长凳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剪影,他感觉自己这次的选择一定不会错,林雪这个名字,就这么快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占据他心里关于爱情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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