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忠一进屋,便把巴拿马式的宽沿儿草帽,使劲拽到我的沙发上,挺长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儿。他背贴着门站在那儿,手里提着一个大西瓜,上眼皮没了神经似的往下耷拉着,翻鼻孔呼呼直出粗气。我没理他,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从小学到初中一个学校一个班,从来没分开过,16岁又一起去修马路,开山放炮的天天滚在一块儿,没有那么多的客气。徐志忠看我不理他,便用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大声说:哥们儿!我让人给涮啦,你得帮帮我!是吗,谁呀?谁能把你给涮喽,你这么精明的买卖人。怎么帮你,起诉他?要是起诉他,你找我不行,得去找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