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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赴宴

初三前夜,梳洗过后正打算就寝的楚琅华听到门外有人在喊些什么,便差遣似画出去看看。

只听见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只见寒隐玉满头大汗的跑进来,手臂上还挂着一件衣服,赶紧倒了杯茶给寒隐玉,让她坐下歇歇。

“你这是怎么了,跑的满头大汗的,是有什么要事吗?”

寒隐玉喝了口茶,这才停止气喘吁吁,拿起臂上的舞衣递给楚琅华:“这个给你,这是我让人连夜赶工做出来的舞衣。”

楚琅华一时有点呆的接过舞衣,笑问:“小玉,你给我舞衣做什么,我自己有的。”

见楚琅华有点推辞之意,便有点着急。“你那舞衣怎么行啊,既然要惊艳全场,自然是一处都不可落下。这可是我找宫里最好的绣娘做的,别的宫的妃嫔绝对比不上!”

说完便投来期待的目光看着楚琅华。

被寒隐玉盯着有点不好意思了,便点点头示意自己收下了。

只是天色已晚,不好多聊,便招呼两声就匆匆将寒隐玉送走了。

寒隐玉走后,楚琅华抖落开手中的红色舞衣,薄如蝉翼的纱质裙摆旖旎展开,向来对服饰不甚在意的楚琅华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层层叠叠的纱裙在摆动间如花朵瞬间绽开。

她本来不太喜欢的大红色此时也因为舞裙的款式而变得好看起来,妖冶逼人而不俗套。

因为宫中规制,裙摆上并没有绣上与舞蹈相辉映的凤凰,但是绣娘却巧妙地用萤粉染上金线,绣上了鸾鸟图案,精妙绝伦。

再加上凤舞九天的舞蹈,楚琅华已经能够想到寒远捷的反应了。这一次的行动,她就不相信不会成功。

这一夜楚琅华睡得十分好,第二天一早也是精神奕奕,本来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庞此时也有了些许红润,似画打了水来伺候她梳洗。

看到主子气色好了许多,心中也放心了不少,笑着道:“主子新年吉祥,这过年果然是辞旧迎新,看主子这两天精神头好了许多。”

楚琅华洗漱之后坐在铜镜前,听到似画的话不禁笑了起来,怼她道:“前人常说过年时婢子都是人嘴比蜜甜,古人诚不欺我也。”

她伸手在匣子里找了一番,拿出了一对玉滴耳坠子,递给在身后给她梳发的似画,“喏,赏赐你的新年礼物。”

那对玉滴耳坠子虽然不是什么上品,不过对于似画他们来说算是不错的了。

似画笑嘻嘻地接下,“谢谢主子,”有了赏赐,也并不介意主子刚刚的假意讽刺,“今天晚上的宴会主子一定会大放异彩的,让那些平日里欺辱我们的人知道,我们芳清轩并不是好惹的。”

这些日子芳清轩如同冷宫,楚琅华因为生病和份例的缺少,日子过得并不好,整个人比之刚入宫那会消瘦了不少,还好那舞衣是小玉按照她现在的身材裁制的,不然她可真撑不起来。

最后楚琅华还是遣退了似画,让她忙活其他事情,自己给晚上的舞蹈上妆。

日落月升,朝凤殿内宫女内侍进进出出,准备着大红色的宫灯、花卉,以及晚上宫里各位主子和大臣们的吃食,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朝凤殿正殿中燃着足足的银丝碳,各色盆栽花卉开得鲜艳,旁人走进来,只觉得温暖如春,哪里会联想到外面现在还是寒冬。

已经有不少大臣携着家眷进了正殿,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楚越早已带着自己的夫人坐了下来,各宫的主子还没有进场,不过靠近龙椅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人,眉眼间与寒远捷颇有些相似。

只是那双斜眸比之寒远捷更多了些残暴狠厉,楚越不由得低头沉思,那位正是寒远捷的得力助手之一。

曾经就是他站在寒远捷那边帮他夺了帝位,荣亲王寒隐离,这个时候他回来了,可是一个好事情。

虽然寒隐离和寒远捷曾经好得如同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后来寒远捷封了慕容潋为皇后,算是夺了自己兄弟的心头好,此后兄弟二人决裂,那寒隐离便去了封地,一连多年不曾回到京城,这会突然回来了,是想向寒远捷报仇吗?

没过多会儿,皇上旁边跟着太后、含太妃、皇后等人进了朝凤殿大殿。那含太妃恰是寒远捷的生身母亲,隐约看去,似乎他的薄唇、高挺的鼻子就是遗传含太妃。

群臣皆跪下俯身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寒远捷并着各宫妃子走到大殿正上方,“众爱卿平身吧。”

今日是个大日子,群臣和各宫妃子都穿着正装服制,寒远捷身为皇上也不例外,穿着一身金地缂丝十二章纹绣龙玄袍,头戴十二旒琉璃冕冠,眉眼间尽是属于皇者的尊贵威仪,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在场的人无人不为之折腰,那楚越却是暗暗咬牙,现在他是俯首称臣,总有一天,他也会站在那人上人之位。

在妃嫔之中的楚琅华也不由得在心中赞叹,这寒远捷果然是龙章凤姿,难怪姐姐一直对他念念叨叨。

主位上坐着寒远捷和慕容潋,旁边坐着太后和含太妃二人,下首是寒隐离,余下便是各宫妃子。

寒隐离看到上面皇上皇后二人举案齐眉的模样,手用尽力气捏紧杯盏,寒远捷,这次回来,我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慕容潋早已看见了寒隐离,下意识地去看寒远捷的反应,没有任何的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回来的消息,心中微微酸涩,寒远捷对于这些向来不甚在意。

楚琅华一直没有时间去观察上面的暗流涌动,只因恰巧她身边就坐着寒隐玉,“小玉?你怎么坐在这边,公主不是按照规制要坐在前面的吗?”

她现在的嫔位只是小小的御女,虽然被禁足了,但是皇上“龙恩浩荡”,允许来参见宫宴,只被安排在角落里。

这个角落有些昏暗,大红画福精致的宫灯摇摇晃晃,俗话说灯下看美人的确不假。

此时的寒隐玉一袭蓝色翠烟宫装,坠马髻上插着一副蝴蝶流苏头面,小巧的嘴巴染着浅粉色的口脂,如同带露的月季花娇艳欲滴。

楚琅华自己长得也还不错,只是在寒隐玉面前也有些自愧不如。

只听见她蹙着眉头边喝着杯中的甜酒边回答道:“前面那几位妃子身上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香粉,太呛人了,还不如坐在这里安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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