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岭帮在北凉只能算是三流的小帮会,帮主是位李姓的老头,在五岭县这块小地方名气到也不小,是内外兼修的拳术高手,据说是少年时曾偶遇一位辈分不低的道长,传授了一部上乘内功心法,在加上自身苦练几十年家传螳螂拳,这祖传的螳螂拳只是一个分支,不过有好些绿林好汉死在这位老帮主拳下。
可惜的是老帮主性子执拗,在名声最显时,碍于面子,低不下头和官府老爷们打交道,因此受了诸多刁难,当时还未年迈的李老帮主还能靠自己的双4拳和帮里的兄弟共同打天下,在帮派林立的北凉还算混的不错。只是随着老兄弟们挣够了银子,陆退隐江湖,不再过问绿林之事,一个个抱子弄孙颐养天年。如今独木难支的李老帮主在想去和官老爷们打交道,好分些日近斗金的灰色营生,奈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找不到门路。
原本帮里的一个小辈,独自弄了一个什么九星门,就是因为他肯拉下脸来与官老爷打交道,帮着他们做些见不得光的的买卖,再加上孝敬的银钱给的足,如今可是腰缠万贯,帮里的什么客卿长老个个都财大气粗,听说最近那位老帮在那寸土寸金的定西郡城都有自己私宅。
而后知后觉的天岭帮,也终于醒悟肯拉下脸皮来与官老爷打交道求着他们收下银子,这才让帮里那些原本快被餐食干净的营生才有了起色。
城郊外的官道上,一商队正不紧不慢的走着,货物不算多刚好装满一辆马车,这些货物大多都是大夏江南的茶叶,绸缎胭脂水粉等紧俏货。
这次他们是出行的目的地是大辽边境宝瓶州宜安城,帮着定西郡的一位将门子弟将这些紧俏的货物送往辽国那边贩卖,这其中的差价极其可观。不过干这种营生的基本上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在这两国边境那天不会有几百人丢了性命的,这不前两天边境上有传来了某某商队在辽国境内覆灭了,像这种买卖一般人可做不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便丢了性命,而普通的官碟是不能保证你能安然的走过关隘的,既然这个纨绔有个实权的老爹,这方面自然是不需要考虑的,现在要考虑的是辽国那边的马匪,老帮主也是狠下了心接了这个单子,因为帮派如今已是不允许他在执拗下去了,他必须站出来求爷爷告奶奶的找那些个当官能够给自己分些吃食。即便如此也是只能分些微薄的利,就是这样也依然要拿出大半来孝敬那官老爷。可蚊子在小也是肉啊,若是能够与那位公子结下香火情,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一目了然,日后那位公子稍微照拂一下,地位便立马升了数倍不止。记得数月前三帮主的亲传弟子见到天斧帮少主为非作歹,路见不平,结果被对方仗着人多将其打的半死多处骨折不说,还差点被官府给贴上了封条,这就是有靠山与没靠山的差别。
这趟给官府子弟办事,除了李老帮主要留在帮里震慑那些屑小之辈,而二帮主肖斌,原本是打算月中隐退,因此错过了良辰吉日,连帮中不问世事多年的大客卿长孙无极,都与那把暗红色的战刀一起重出江湖,与肖斌一起辅助将来要接手帮会的李雨欣。
这段时日天岭帮走的还算轻松,这都要托福与大夏的驿路发达。
那位二当家虽用剑,但并非是悬在腰间,而是握与手中,这种虽时准备拔剑杀人的动作,故而他的剑术是走偏锋一道。死在他剑下亡魂没有百人,也有八十,又有那个江湖高手不是以他人的性命换来的江湖名声。
江湖上讲究的是十世仇犹可报,他这些年被江湖仇家寻到天岭帮门口越来越多,可见这些年天岭帮势微的厉害,而此趟辽国之行,关乎帮派未来几年的营生,想来定是有些心思活络的仇家寻上来趁机出手。
当头一马竟是坐着一位穿着紧衣的女子,姿容分明妩媚可人,却有着那拒人与千里冰冷的眼神,看着仿佛自有那不容侵犯的英气。
在这大漠沙如雪的边关,风沙肆掠最是平常,那女子用手遮了遮迎面而来的风沙,眺望了不远处的关隘城头,所谓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其实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女子缓缓的说道:“师傅,过了关口,便是辽国了。”
肖斌待人接物是一把好手,在帮里是公认的和善,脾气好。再说他身边的这位又是他的关门弟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用他那融合北凉四郡独特的口音说道:“为师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去辽国,对那里也不是很熟,也没啥可以说的经历。想来长孙先生名声倒是从那里闯出来。”
那女子便是李老帮主的孙女李雨欣,惊讶道“可,他不是江南那边的人吗?”
肖斌摸了摸手中的剑鞘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是愿说与否了。”
李雨欣转头看着那坐在马车里的长孙无极,他在帮里一直都是深居大客卿,重新转头压低声音说道:“师傅,你说这一车货物能值几个钱?”
肖斌笑着说道:“就货物本身来说,便是在那江南道来说也不便宜,估计得有六七千两左右,在加上两地一来一去,与各路上的打点,估计没有一万两是不可能的,可这要是到了辽国宜安城这批货得番上几番,若在扣去林林总总,能留下来的估计也得有个一两万两白银。如今这世道只要你有本钱有路子有背景,还怕找不到银子吗?”
李雨欣自顾自地说道:“可惜天岭帮错过了最好的发展时机,倘若十几年前肯狠下心来钻营,想来这北凉第一流派也有他们一席之地。”
“所以,你也不能怪老帮主,你也是知道的老帮主他性子执拗,若是他认为这件事不能做,那么谁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