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是在肆无忌惮地号着,仿佛要撕裂一切;云,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其中还闪着几道雷电。
周围的一切都昏暗着,唯有此处明亮非常。
男人穿着纯黑色西装,散漫地立在那儿,气势冷凝,仿佛天地间没有能让他屈膝的存在。
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纯银色碎发更是弥漫着无情的气息。
他那天蓝色的眼眸本应纯情而又温柔,却因为他的冷酷平白增添了几分令人胆颤的幽深算计,以及不容拒绝的邪魅。
即使是如此的危险迷人,却还是有着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奔赴深渊,且心甘情愿。
而此时他面前的那个狼狈得仿佛为蝼蚁的女人便是其中之一。
她仿若才清醒过来,难以面对现实以至绝望而又无力的跪在了地上,深深凝视着面前那个自己曾视之为神的男人,眼神复杂而又空洞。
他还是那么遥不可及,就好像从没变过,也从未与我有过任何交集的样子。
自己也正是钟爱他这副模样,不是吗?不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点而放心的交出了自己的心吗?可惜啊,最终错付了呢!
仿佛只要这样看着,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回到我所珍视的一切还没有被毁掉的时候。
可是,还能回到过去了吗?它已经发生了,再也没法像删除键一样可以重头来过。
我只知道我的罪孽极其深重,难以赎回了。
难道我爱人也错了吗?
“秦艽,你个害人精!”一个她所重视的族人面带着憎恶,语气极其失望。
“秦艽……秦……”她一向所尊敬的族中的老祭祀,仿佛看透了一切而面色复杂,苍白的头发已经没法再汲取他身上的养分了。
“阿艽,你……”她的最贴近的姐妹秦蓉蓉颤抖着双手,面色几近扭曲。
“孩子……”她的父母已经难以再说什么了。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还在,未曾离去。
可是,秦艽的眼睛已经模糊不清了,就像是个陷入海里的小虫子,不堪重负。
是我……是我害了你们。
秦艽沉默地在自己身上划过一道又一道伤痕,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绝望而又凄凉的气息,仿若这样能减轻自己的罪过。
何季俞冰冷的脸庞终于带上了一丝嫌弃,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往离得她远的方向走了个五米远才停了下来。
冷漠而又带着几分嘲讽,“秦艽,你可真脏!”
秦艽听到这句话,沉默了。
没错,她好脏!但是,她又能怎样?她怎么就这么贱?明知他害了她的亲人,毁了她的一切。
她还是不能为亲人报仇,甚至不能狠下心来伤他。是她还在对他抱有一丝希望吗?
“您,可还满意?何先生。”
秦艽极力抑制着自己的颤抖与害怕,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说完了这一段话后,整个人的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何季俞怜悯般的将眼神施舍给了那个女人一瞬,然后又仿佛看到了一个难以入目的东西而转过了眼睛。
说话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恍若和他说话的是具尸体。
“呵,你以为这样就够了?秦艽,你是在和我求饶?很遗憾,我还没有玩够。”
何季俞一把推开了还跪在地上的秦艽,她沉默地看着他无情的动作,然后又像明白了什么。
自嘲,撕毁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与眷恋。伤痕累累的眼睛涌上了泪水,可是被她硬生生的止住了。
“是啊,从来都是我一甘情愿,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喜欢我……”秦艽不由自主的喃喃道。
“但是,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从深渊中救出来,还不如从不曾伸出过手。我也就不会如此沦陷了……”
何季俞笑了,笑得令人心醉。可惜面前的人也没感觉了。
“我救你?只不过是看你很好玩罢了,突然想换个新鲜的玩具了。”他嘲讽而又恶劣的说道。
“如今你也坏了,还没带给你的主人该有的乐趣,真是令人不满的失败品!”
秦艽凉透了心扉,痛苦而又麻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完全没有关注自己任何的礼仪与外观,显得十分狼狈。
“呵,玩具?原来我是爱得这么卑微,卑微到只能当个供人玩弄的玩具?”
她就这样空洞的想着,如行尸走肉般的随意走着。
“罢了,罢了,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周围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诡异的是秦艽就这样消失了,再也不见在这世间……
何季俞头也不回的朝秦艽相反的方向离去,仿佛只要一回头就会让自己厌恶。
突然,他停了下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那抽痛的感觉,眼神不自觉的变化了一丝哀痛。
可是,他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原状,表情甚是迷茫。
摇摇头,继续不带感情的往前走着。
于是他便没有发现这个异状。即使发现了,也不会有多余的表情给她。因为利用完的工具没价值了,谁还会管她如何……
这时,一个英俊温柔的男人出现在了刚刚秦艽出现的位置,表情极其沮丧。
“又失败了,天道法规还真是不好忽悠啊!难道我真的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不可以,秦艽,你等着我好不好。下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对着你的,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求你信我……”
下一刻,他又一次朝秦艽消失的方向离去……
“呵,呵呵……还想找到她,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无论多少次都一样,只要有我在,就别想再靠近她!”
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那个离去的人却没有听到……
“这就是命——永远也不能改变的命运,除非……但是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的,你死心吧!哈哈,哈哈哈……”
一道空灵而又透人心扉的声音渐渐消失……
远方的天空闪现了一道极为明亮的光线,快到让人抓不住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