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
金善兰的花也卖得飞快。十文钱一朵,其实非常好赚。
不知不觉,赚够了伙食和住宿费,金善兰终于歇业了。
她身上有了钱,就想请叶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是,是好好住个客栈。
“这么慷慨?”叶添笑了,他其实有些心不在焉。看阿来一个人在卖花,他想离开又有点不敢离开。
七杀教的人也在这镇子里,他若是今晚杀上霓仙宫了,阿来会没事吗?
不知不觉陪着在身边,直到所有的花都卖完。
“当然了!我们兄弟一场,不用这么斤斤计较!”
金善兰很是大方地在本镇最为豪华的食肆里点了一客小笼包。
赚钱不易,她还想到了今后要留出的盘缠。
所以再是爱吃,还是自己克制着,大多都留给了这少主享用。热腾腾的小笼包散发着诱人的味道。金善兰舔了舔唇,却又很大度地好像上供一般将着包子推到了少主面前。
目视前方喝着白送的粗茶,一脸慷慨。
看着铺子里的人来人往和乐融融,金善兰不觉生了不太真实的感觉。昨晚,看着叶添失了生气,金善兰便觉得自己也命不久矣。
今日看到太阳重新升起,真是时过境迁。一日,便如同度了一年。
自然,对叶添的感情也似乎非同一般了,犹如同甘共苦,真是共命的交情了。。。。。。。
让着他作甚?
少主手里握着筷箸,却好似只是在做做样子。肉包子美味,金善兰两眼放光,然而叶添却是真的不为所动。
他喝了生人血,不能乱吃别的东西。
观察入微的少主也看得出来,阿来的两个眼睛里都闪闪发光有那小笼包的倒影,在这盛情推向他的肉包子面前,其实早就垂涎欲滴,却又这般大度地忍让。
有这份心意,对于叶添来说,已经很是受用了。
“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的,肉包子给你吧!记得以后请我吃全德记的鸭子。”
叶添将包子推了回去,微笑说道。
“诶?真的啊?”好像心花怒放,一听少主如此说,金善兰那是发自心底地激动和感慨。
猛地捧回了这小笼包,吃得呼哧呼哧头都快埋了进去。
“哈哈,可以的可以的!我们倒是不争食啊!你喜欢烤鸭我喜欢我包子!绝配!”
金善兰叼着肉包子,笑得就和一朵花一样。
脱口而出,却又猛地回味觉得这话不对头,赶紧改口道:“是这两样菜是绝配!”
叶添看着他,还是一副少年郎不该有的淡若和沉静。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小子就是天生不像个孩子。除了他故意装傻充愣之时,那份进退有度,冷静沉着,便是金善兰都自愧不如。
无论是泰山崩于前不变于色的淡然,还是这让人有些琢磨不透的神色,都让叶添与实际年龄格格不入。
金善兰看他笑,觉得还挺意味深长,胸口,竟然又有些古怪翻涌起来。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向来对察言观色揣测人心很是有那天赋的金捕快已然放弃了。
叶添的心思他是猜不透的。
她这么费心思猜叶添在想什么,其实是自讨苦吃。
还不如直截了当问他就好。
起码,叶添对他很信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比他自个儿乱猜来得强。
如此一想,金善兰就安心多了。
是啊,他和叶添不知不觉间,就这样有了默契和信任。
他从原来的少主长少主短,慢慢变成了直呼其名——叶添。
心中,也是自然而然这般亲厚起来,不分彼此。
他看到过他气若游丝,一脚踏入鬼门关的狼狈。也见识过他游离于生死,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神奇。
心中,更是在意这人。
叶添若是能和七杀教自此划清关系,他若是能及时悔悟心向正道,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