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本想再夸江月一句“孺子可教”,但他想了想说:“月儿,你太要强了。你要知道女子本弱,纵然有一两个像赵威后这样能与男子比肩的,也是懂得示弱的。”
江月无法反驳,她被江肃说中了。她性子太烈,不服输,就连赵威后一个历史人物在江月这儿留的也首先是女强人的形象,其次才是一个柔软的母亲。
远远的,秦武见江月和江肃偏在城墙一隅,江肃滔滔不绝,江月却低着头。虽然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但估摸着江肃正在教训妹妹,平日里明哲保身,少管闲事的他,现在倒有意要做一次和事佬。
他故意悄悄绕到江肃身后,趁他不备,将自己的胳膊压到江肃肩上,玩心大发地问:“你两兄妹躲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
江月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的一抬头,见是秦武,却又赶紧装作没看见似的埋下头。想到自己日前对秦武出尔反尔,现在更是觉得没脸见他。秦武注意到了江月的不自在,刻意不看她,像是直奔江肃来的。
秦武的胳膊一靠过来,江肃就知道是他,余光扫了一眼,快速地躲开了,原先压在他肩上的秦武倒不备扑了个空。江肃笑了笑秦武,却装作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没有。月儿舍不得公主,我正安慰她呢。”
秦武趔趄了一步,却不生气,故意学着那勾栏里阴阳怪气的调子恶心江肃:“我也同样舍不得姝儿,倒不见你来安慰我。”说着手还又往江肃身上搭。
江月虽没抬眼,可听这矫揉造作的声音也够她吐一地的了。她与秦武说是自幼相识,可五岁的江月才刚进宫,才十岁的秦武就出宫开府了,并算不得很相熟。所以自然也没有见过不苟言笑的秦武这样的一面。他私下里同将士们都是如此吗?还是只同哥哥如此?秦武自云裳走后便不近女色,专营军事,难道?江月觉得自己越想越没边了,纵不了解秦武,也不该不了解哥哥。
江肃显然是对秦武的伎俩已经有了免疫,熟练地把秦武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可这次江肃却不急着甩开,另一只手牵过江月的手,将秦武同江月的两只手紧紧叠在一起,坏笑着:“既如此,倒不如留你两个同病相怜的互相慰藉,倒省得我两头跑了。”江肃说完就撤了,还不忘回头冲秦武眨了眨眼,像是在报复秦武方才油腻的“挑逗”。
江肃刚走,江月就要缩回手来,秦武感觉到了江月的闪躲,紧紧攥住了她。
秦武感觉到江月还在尝试努力挣脱他的束缚,些许不悦,沉着脸,压着声音:“你还能躲着一辈子不见我不成?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江月纳罕这人变脸也太快了,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要是知道,还会“枉做媒人”吗?
江月消停下来,秦武才继续说:
“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大皇妃你做和别人做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