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位参赛者的入场,那么由我来正式宣布,比赛开始!”
两名对抗者,都是轻装上阵,仅身着一条轻便的短裤,套上由陆军提供的拳套。怒气汹汹地直逼对手,誓要让对手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擂台四周都有陆军的士兵把守,再往外扩展,即是座无虚席的观众席。前排属于热情的赌徒们,迫切地渴望着第一时间看到比赛的胜负,以及那唾手可得的奖金。中排属于其余出于兴趣前来观看的人,皮特不喜欢和那些端着啤酒高喊着粗鄙之语的糙汉们坐在一起,便坐在了这一带位置,在他不远处的便是尼克与兰伯,多雅尽管很担心戴伦的安全,但还是更加抗拒这种暴力场合,对此兰伯还很自信地向她保证了会带戴伦安全回来。而尼克倒是很直白地表示自己是为了钱而去的,哪怕戴伦赢了,也不会改变他违反纪律擅自离队的这一事实。至于最后排,准确的说是最后方的贵宾室,必然是专门留给一直出资举办着此类比赛的领主-肯特·霍克蒙德的。他又是那样骄傲地翘脚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格兰治不时送上饮品以提供最佳的服务。
“格兰治,记得不要让人去给那家伙收拾哦。我想亲眼见识一下,满身伤痕地死去是什么样子。”
“少爷,相信我,您不会想看的。”
双方正在做最后的赛前准备。博古派恩·桑托斯由他的医疗组来为他检查身体情况,同时身旁的人也进一步地帮他制定更详细的进攻方案。
“将军,我搞定了,裁判已经被我买通了。我已经和他说明了,那家伙被打倒在地的时候不会加以阻止,可以保证您能够对他进行肆意地殴打。不过,他说除非我们再交一份贿赂款,否则也会用同样的待遇对待我们。”
“他是来说笑的吗?我可不是那种表面上装出一副自信样还要偷偷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如果他真有那个本事那我也只能认命了,能和能力者抗衡的也只有接近神明的伟人了。不过啊,我可不觉得我有那个运气去认识这种稀罕至极的人类呢。”
双方的拳套早就被动过了手脚,戴伦的拳套基本不会给他提供任何的保护效果,反倒是还会让观众看不见他双手的状况,而博古派恩,他的手背上已经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戴伦当昨天练习时的假人一样戳地稀零八碎了。
“那么,我宣布,比赛,准备…”
裁判出于心虚,偷瞥了一眼戴伦的表情,还是那样如此的无畏与自信的模样。“真是可怜的年轻人,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上刑场了。”他是这么想的。坐在观众席上的皮特,也是无比的紧张,尽管他已经做出了对得起自己良心的决定,但还是为戴伦的命运而感到忧心忡忡。
“开始!”
戴伦迅速地摆出防守架势,开始抵挡博古派恩的猛攻。按照这里的特殊规定,比赛期间不存在中场休息时间,即自双方准备而开始,结束于一方彻底无力继续战斗,而戴伦,即是一直保持着规避或防御的样子,一直持续了近三分钟之久。尤其因为他本身的自尊不允许他过分狼狈地躲避,因此他的双臂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刺痛。可尽管如此,他也只会在增添新的伤口时短暂地皱一皱眉,宛如这副身躯几乎没有痛觉一说。
“为什么那家伙还要这样伪装啊!”皮特在内心急切地高喊着,但碍于场合不敢公开站出来给戴伦加油。确实如他所言,如果戴伦及时地表现出疼痛状,细心的观众也必然会发觉到博古派恩的小伎俩。但现在他不但在知情的情况下选择坦然接受,还硬是要固执地守住自己的尊严,加上场下无数的观众都把自己的那一票投给了博古派恩,他如果自己选择沉默,那也不会有人来为他发声。
“尼克,你确实看到了吧,他的手臂上的伤口很奇怪,那是陆军在耍诈的证明啊!”
皮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兰伯正如自己那般急切地摇着尼克的肩膀,但尼克却丝毫不为所动。
“我当然看到了,不过我的建议是,你就装作没看到。”
“你在说什么啊?如果是公平的一对一,戴伦的胜算有多高你不会不知道。你…应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把钱押给了博古派恩而选择包庇他吧,你不是那样不理智的人对吧?”
“你还是挺了解我的嘛,兰伯。我还在想如果你真的以为我是出于利益才选择无动于衷的话,那我甚至会考虑直接把你踢出小队,但显然你也没有那么蠢。我直说吧,我很了解戴伦那家伙,那些他比你更清楚的事情,如果他自己觉得无关紧要没有说,那他也不希望其他人因为什么关心担忧之名而点出来,你懂吧,就是他那独来独往的个人主义。所以说,他发现了陆军的小伎俩却没有选择指出,那就代表他觉得那是在忍受范围之内,那我就会选择尊重他的选择。我甚至觉得,他可能很早就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博古派恩的能力,但还是选择这样毫无防备地来应战。你看他那副臭屁样,不就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意思吗?”
“那…他也太鲁莽了吧。对方再怎么说也是能力者,外加陆军将领的体质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这样盲目地相信自己的实力,到头来只会害了他啊。”
“确实如此,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看到前面那些激动的家伙了吗?他每挨一次打,他们的欢呼声就会更加高亢。面对这些沦陷于金钱诱惑的家伙,对他们不利的真相真的会被听进去吗?所以,与其证实他们都是与恶鬼无异的人,还不如就把他们当分不清局势的外人来看,这样至少心里还稍微过得去。”
“这…所以说,我们,只能这样看着,然后为他祈祷吗?”
“如果你真的认可他的实力,就不要去祈祷,这是在欺骗自己,也是不尊重他的行为。跟你提个很有意思的小故事,我的偶像是战争领主安德鲁希斯,而他的偶像则是安德鲁希斯拼上性命都想尝试去战胜的擎天领主亚罗茨。安德鲁希斯认为神是可以被打败并超越的,所以他才会去挑战这时间上最接近神明的人。尽管他失败了,但也获得了亚罗茨的认可并被授予了领主之位。日后有人问起亚罗茨,到底为什么要如此重视自己的手下败将,而那家伙就说了这么一段话:”
“神明,或是站在顶峰上的人,享受的都只有一时的辉煌,而真正能被世界所铭记的,是把他们拖下顶峰的人。”
戴伦的梦想,就是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暴力者,然后去压制其余一切的暴力。而这样的梦想到底是否切合实际,就取决于今天的胜负了。
博古派恩此时正是无比的狂喜。本来还有所忌惮的对手,此时正和自己昨天打烂的假人一般只是顽抗地抵抗着。他很享受此刻这种单方面殴打的快感,也对对手的心思感到好奇。如果发觉自己是能力者而感到没有胜算,那就会早早地提出投降了,而现在还在苦苦支撑,就表明他的心中依旧存在着对胜利的渴望,难不成还能是靠博得观众同情来获取精神上的胜利?但他也很快懒得去帮对手考虑问题了,他只想多在对手还能坚挺地屹立在台上的时候再多多打上几拳,他太享受了,直到…
戴伦在刚刚的一瞬之间,摘掉了拳套,徒手接住了博古派恩的勾拳,随后,鲜红的鲜血即刻从他的掌心流了下来。
“亲眼见到自己成果的感觉,很不错吧。”
戴伦反手也拔下了博古派恩的拳套,他还来不及收回自己的能力,于是那满是荆棘的手便显露在了所有人面前。戴伦握紧了拳,哪怕握拳已经是极其费力的举动了,但这一次,他摆出的是进攻的姿态。
一不做二不休,博古派恩来不及去管自己的名誉了,现在的他只有快点分出胜负以满足他的支持者们,才得以让他们暂且遗忘此时的真相。
没有了拳套所存的那点限制,现在只需要一拳打在戴伦的身体上,至少能够保证他的器官多少受到损害,只要在于快就行了,突破他的防守,何况他现在根本没有防守。
“可惜,赶时间的不止你一个。”
戴伦本场比赛的第一次进攻,为这一记直冲博古派恩腹部的直拳。而就靠着这一拳,直接打得博古派恩连着退到了边缘,双腿颤抖,唾液止不住地从嘴角流出。
“戴伦他!开始反击了!”兰伯不禁激动地站了起来。
“果然,那家伙是个人形刺猬啊。那有意思的就来了。”
“什么意思?”
“刺猬的腹部,我记得是格外的柔软。对刺猬而言只需要注重表面上的防御就足够了,但是放在人身上就不一样了。如果那一拳是打在一个锻炼有素的人身上,估计也不会有多大效果。但是,博古派恩现在是格外的着急,因为他只需要朝着对手的胸口打上一拳,就足以让对手因为大出血而重伤倒地。为此,他甚至放弃了自己先前大半场积攒的体力优势,而选择和戴伦一样破釜沉舟地做一个疯狂的赌徒。同理,戴伦便可以利用这一点随意地发起进攻,而刺猬的特点也使得他可以用更少的力气发挥出更多的功效。好家伙!现在才是真正的公平对局,那个家伙,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靠着心理战术取得实际上的优势吗?”
如尼克所言,博古派恩只需要那一拳就可以奠定胜局,但此时此刻戴伦的胸膛,时而与他仅有咫尺之遥,时而又与他相距千里之外。反倒是戴伦,在愈发激烈的攻势下屡屡找到他的破绽,尽管自己早已使不出多少全力,但一拳就可以起到十余拳的效果。博古派恩总算开始意识到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优势正在被一点点消耗殆尽,但他也无法选择恢复常态来战斗,因为这样只会显得自己先前那孤注一掷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
终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他终于得手了!他总算触碰到了戴伦的胸口,可那虚弱的一拳甚至无法撼动戴伦的身躯,作为代价,他被一记上勾拳轰倒在地。戴伦捂住胸口,朝着他的位置血脉喷张地狂吼着,然后骑到了他的身上,拿另一只手,一拳一拳地朝着博古派恩的脸上,身体上打去。
裁判没有上前制止,他应允了自己所做出的承诺。在陆军士兵冲上台来才得以将两人拉开之时,他毅然决然地走上前去,甩开陆军士兵的双手,高举起戴伦那满是伤痕的臂腕,向着场馆内的所有人高呼道:
“请高呼这场比赛的胜利者的名字!戴伦·科拿特!”
场内响起了欢呼声,随后是越来越多的欢呼声,再就是满场的欢呼声。观众们暂时忘记了自己所亏损的财富,而只记住了戴伦那充满了坚定意志与绝对愤怒的几拳。他们的欢呼声终于盖过了戴伦的咆哮声。陆军的士兵们将博古派恩抬上担架,但在离场的途中也有不少人停了下来,驻足观望戴伦擂台之上的英姿。
肯特咬牙切齿地离开了房间,格兰治则也是再忍不住笑容,踏着小碎步紧跟上肯特的脚步,毕竟还有另一个惊喜在等着肯特。
“走吧,兰伯,帮我一忙,我一个人拿那么多钱不一定安全。”尼克一脸欢喜地说道。
“拿钱?可你不是…等等,难道说你又在?”
“那是废话,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血汗钱押在一个毫不熟悉的废物身上呢?”
尼克,到场的时候,他是无数狂热赌徒中的一员,离场的时候,赌徒们是他无数追随者中的一员。
肯特回城堡的路上并不畅通,一路上满是在那高呼万岁的民众。戴伦叫住了那几个出于欣赏选择止步的士兵,依照先前战书上的约定,实现了自己的一个愿望-他拨响了通往陆军总部的电话,在报上自己身份后,迅速得到了回应。
“即刻派遣将领彻查马劳支部。”
由于戴伦在电话里强调了并非所有士兵都与博古派恩的恶行有所瓜葛,才使得总部取消了原本打算发放的针对全支部士兵的调查令。因此,除了那些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向民众收取过保护费或当中斗殴的那些头子们之外,其余士兵也基本尽都加入了居民们那庆祝的队伍。
“老板,可以快点上菜吗?我可是急不可耐地想花钱啊!”
“快了快了,抱歉啊先生,我们好几个厨师也都跑外头去庆祝了。”
尼克,作为一个并不吝啬同时兼具领袖气质的人物,赚得盆满钵满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必然是请客吃饭。多雅,兰伯,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素菜,戴伦与艾伦早就已经直接抓起肉食在那狼吞虎咽了。
戴伦似乎真的没用痛觉。明明满身创伤的他,随便抓了几块肉大口吞下,就马上又能神清气爽地活动起筋骨来。尼克说的很对,这家伙只有生和死两种情况,绝不会存在所谓的“濒死”。在听到能大吃一顿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谢绝了多雅的包扎,艾伦原本还做了点挣扎,但是到了以后也是立即加入了戴伦。
“真是奇迹啊。”多雅感叹道,“对手可是能力者,但戴伦他却能在以常人之躯直面的同时赢得胜利,还能如此之快地恢复状态…他,真的是像大家说的那样,是可遇不可求的天神转世吗?”
“别信这套了。他终归还是凡人,你所看到的这副强健的体魄也都是靠着后天的不懈锻炼得到的,称呼他作天神下凡反倒是在质疑他的努力,我估计他也应该不喜欢这种叫法吧。”
“嗯,我当然会相信他是刻苦锻炼出来的,这也是我对他颇有好感的一点。只是,我总是感觉,和他之间的那道隔阂,好像有些越来越远了…”
“没有打扰到你们的晚宴吧,先生们,以及,小姐。”
格兰治摘下了帽子,礼貌地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和他所预料的一致,肯特到家后听闻格兰治把钱全都押给了戴伦而得以大赚,不知情的佣人们尽都来赞美他的远见,碍于面子他也不好表露自己的心情,只是略显生气地把格兰治打发走了。而格兰治也在场馆时了解到除了他还有一人也将财力全数押在了戴伦身上,那么简单一推测就大概猜到是戴伦的熟人了。而在这座城里最快最直接的暴富后的挥霍方式,想必就是在这最高档的餐馆里吃上一顿吧。
“格兰治先生,大可不必。”
尼克停下了咀嚼,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老者。
“您…怎么来了?”
“那还用说吗?必然是前来祝贺您的,科拿特先生,哦不,提奥伦多爵士。您的英姿征服了整个霍德尔城,同时您还为民众带来了真正的正义,我代表他们向您献上由衷的感谢。”
“没有必要,我只是去打了一架,没有想那么多。而且,正义本就是他们所赢的的,不需要为此而特意去感谢什么人。”
“实在是没有想到,我原以为您这样的年轻人,会仗着此次的胜利大肆宣扬以证明自己的能力,却没有意识到您竟然有着如此高尚的品德。这是老夫的过错。对了,兰伯先生,多雅小姐,我还要为先前我家少爷的行为向你们致歉,虽然现在看来可能像是我在故意讨好你们,但希望你们不要太在意他的言行,比起博古派恩,他的内心还远没有那么腐坏。”
“啊,不不不,我也需要道歉,我们只是外来人,那样蛮横地顶撞领主也有过错…额,不过,还是谢谢您,至少可以让我们知道。如果允许的话,我也很想再次与他相会,然后,以另一种角度再去好好地沟通。”
格兰治再次表达了感谢之情,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尼克。
“这位先生,想必您就是尼克·索里亚了吧。”
“您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场馆老板告诉我,昨天就在我押注完之后,就又有一名年轻人在戴伦身上押了不小的数额,因此我就猜测此人必定是戴伦先生的密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相比出于厌恶之情而选择作出赌气决定的我,您的远见实在是令老朽敬佩至极。”
“请不要用这样谦卑的语气,格兰治先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在知道您的身份的情况下,我实在是难以承受这样的待遇。”
格兰治的笑容僵硬了一会儿,然后放开地开怀大笑了起来。
“看来,老朽看人的眼光,似乎还是挺优秀的呢。”
“可不是吗?身为大名鼎鼎的银行家格兰治·克伦威尔·罗兹瓦尔德,谁有那个资格去质疑您的眼光呢?”
“那么,可以告诉我您的推断过程吗?”
“很简单,或许对您的经历稍加了解就很容易推断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格兰治·罗兹瓦尔德在投资业一鸣惊人之前,曾是‘鹰王’巴斯特·霍克蒙德身边的一名见习骑士。在随主君一同来到马劳大陆后,利用主君的信任以及自己的远见,成功投资发展了马劳大陆上诸多的各项事业,还在世界范围内建立了庞大且稳定的银行金融体系。不仅如此,他还主动联合了当时世界上与他齐名的两大富豪,一同出资成立了三军制度。很抱歉我和我的朋友们并无参加海军的志向,但我也知道海军的移动基地,他们的母舰‘护国者’正是由您提供了全部资金所造就,为此还特地在霍德尔城附近建造了马劳大陆最大的港口。只是,很让世人意外的是,格兰治·罗兹瓦尔德在步入老年后,明明早已功成名就的他,却放弃了世界署的委员会席位,把家产全数托付给了子孙,几乎舍弃了一切名利以及和外界的关联后,就此淡出了世人的视野。”
“因为在那一年,我的主君巴斯特,终于抱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爱子。而我,也要兑现我的承诺,为他的骨肉付出一切心血。”
兰伯和多雅有些更不上当前对话的节奏,其实换做任何同龄人估计都会如此。名声享誉世界的大富豪,如今却以一个崭新的身份,一名贵族管家的姿态,在他们面前交代了自己的过往。
“既然您已经知晓这些事情,那么,我或许就能更加直接的,向你们提出请求了。”
“不好意思,虽说我很崇拜您,这世上也有无数人和我一样慕求您的名望,但我也是有原则的人,哪怕是您,我也要提出合理的要求来作为条件。比如说,我和我的同伴们即将就要启程远航。如果您真的需要我们的帮助,那么,适当的为我们的旅程减少负担应该不成问题吧?”
“哈哈,如果您考虑到的是资金问题,那我必然会鼎力相助。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要赶的应该是几天后的那班游轮吧。只要您答应我的请求,那我也只需在弹指间就可以将你们的船票从普通乘客提升至最高级的贵宾票。所以,现在选择权还是在您的身上,尼克先生。”
“嗯...不妨一说,您既然许以如此厚重的奖励,我只担心我们恐怕难堪重任。”
“我的请求很简单。我想请您,以及您的朋友们,说服我家少爷,让他加入你们的队伍。不仅仅是渡海而已,是要作为你们的新同伴,与你们一同完成剩余的旅行。”
对肯特的救赎,被格兰治强行提上议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