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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红鞋子1

第三个故事红鞋子

每个女生都有一个阶段对红鞋子特别着迷,就像对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春或者欲火的向往。冷艳聪慧如张爱玲也会用艳丽的桃红色去表达自己对爱情的欢呼,好像是每一个女孩的渴望与蜕变,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去用一双鲜红的鞋子表达自己内心呐喊,那是未知的、致命的吸引。

最近店里的生意很很不好,常常是张琳枯坐到天亮都没有一个客人。为了防止自己守夜的时候打瞌睡睡着了,她听取赵定新的建议找了串风铃挂在门上,这样人一过撞在风铃上张琳也就醒了。挂上风铃后张琳夜里打瞌睡踏实多了。

赵定新搬了进来,这人平时事少,没事的时候就搬把椅子坐在天井里看书,有事的时候,有事的时候很少,搬进来后几乎每天都没事,除了每次吃完下午饭非拉着张琳出去溜溜消消食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赵定新住进来后,深深的表达了对张琳厨艺的嫌弃,起初张琳还不服气,毕竟和奶奶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从小耳濡目染学习煮饭,突然被别人这么打击,是谁也接受不了。在挑衅了赵定新几次之后,被他的厨艺深深的折服,也算是默认了自己厨艺不行,也就把煮饭这项重任交给了赵定新。

赵定新是个很居家的男生,下午遛弯遛着就进了超市买食材。张琳突然发现了一个这么合自己习惯的男生,还真是很惊奇,又有点小心喜。

张琳意外的发现赵定新住进来之后好像门神一样,家里安定了不少,以前经常睡觉睡不踏实,迷迷糊糊间看见怪东西,有了他之后,睡觉也踏实了,也很少遇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了,就连蚊虫鼠蚁都少了。

秋老虎还没褪去,外面的地面上还氤氲着热气,屋里的天井旁却凉爽安逸。赵定新还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天井旁看书,张琳也搬了把逍遥椅躺在上面一摇一摇的荡来荡去。

“赵定新,你是怎么收服那个镜子妖怪的?“

赵定新继续看书,没理她。

“是你把镜子放到店子里的吗?”

“嗯。”听到这里赵定新才放下书,看着张琳。

张琳被他盯得一阵心虚,“你为什么要把镜子放在店子里?”

“你是开店的,镜子不放店里放哪里?”

“那镜子……不干净。”

“不干净的东西已经没了。它现在就是面普通的铜镜子。你是开店的,东西不往店里放,店里卖什么?”

“你说的也对,那镜子有人会买吗?”

“不知道,有人看上了兴许就会买吧。”

“嗯……说一件事,以后要放什么东西到店里先和我说一声。”

“好。”

“嗯。”

赵定新看着张琳一脸笑,笑得张琳刚别扭的尴尬气氛都跑没了。

“你笑什么,突然就笑了?”

“你还真是个管家婆啊。”

赵琳嗔怪的朝他努努嘴,也笑开了。

最近吃完饭遛弯,张琳在一家小店的橱窗里看到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色泽鲜红,样式优雅,细长的猫尾跟俏丽的立着。以前没注意,自从无意间看到这双鞋后,张琳每次经过都会特意的多看两眼,真是一双很美的鞋子啊!

张琳住的这条巷子又深又长,巷子拐角出去是一条大巷子,走个近百米才是街道。那家小店就开在大巷子连接街道的转角,门前是一棵繁茂的老槐树,奇怪的不显眼,张琳甚至想不起什么时候街角开了一家这样的店子,随口问问周围的邻居,谁也说不清这家店是什么时候开的,甚至有的连这里开了一家新店都不知道。

鞋店的名字很普通——红鞋坊,看着都有股过时的流行的味道。小店门面不大,一个小小的铺面,略显狭窄拥塞,鞋子也是很普通老旧的样式,勾不起人想买的欲望,除了橱窗里展示的那双红鞋,款式经典简洁,带着点复古的味道,色泽鲜亮,似乎把人的情欲瞬间点亮。

“很喜欢?”

“嗯?”

“很喜欢那双红鞋子。”

“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你表现得不在意,但是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你的眼睛总会往那里看几眼。”

“那你觉得那双鞋子好看吗?“

“人的欲望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鲜亮,野火不尽,直到只剩下灰烬。丫头,你对我有欲望了?“

“怎么突然这么深奥,走走走,快回去,天阴了,要下雨了。“

张琳怎么看怎么觉得赵定新嘴角的那抹笑看着不顺眼,一个人快步冲到前面,低头一个劲儿的往家里走,心咚咚咚的跳,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说话怎么这么……这么不过脑子的!

秋雨说下就下起来了,一连几天都阴雨不断。雨丝打在瓦片上淅淅沥沥,汇成水珠从房檐上掉进天井里滴滴答答,墙壁、柱子,甚至连屋里的桌椅都像浸湿了一样,透着股潮气。

自从那天那句暧昧的话之后,张琳怎么看赵定新怎么别扭,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大呼小叫他的名字了。赵定新发觉之后笑话了张琳几次,激得张琳又羞又恼,两人的相处又恢复到以前的熟捻模式。

张琳的作息完全颠倒,白天睡觉,晚上看店,前段时间天热还好,天一凉下来,总想犯困,夜里看店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趴在柜台上睡着了,几次折腾下来,人也冻感冒了,整天鼻涕嘻嘻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定新喊了几声都没听见张琳有什么动静,心里瞬间一紧,敲门敲了半天也没回应,推开门,张琳小小的缩在被子里,难受地哼哼。赵定新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赶紧把人背着就去医院了。

张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瞥见赵定新清俊的侧脸,又安心的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醒了?“

“嗯……几点了?“

“一点多了,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一点多了,完了,还没开店的!“说着就要下床找鞋子。

“别乱动,手上还挂着吊瓶呢。“赵定新又重新把张琳给按回去,把被子边角压好。“一天不开店又没什么,身体要紧,过几天身体好了再开店也不迟。”

“不行的,奶奶临终前说店子是关不了的,只要张家还有最后一个人在都得开着。”

“又没说让店子不开了,只是你这几天身体不好,先关一段时间,等你身体养好了再开。”

“不行。我要回去,今晚没有按点开店,我要回去。”

“好了,先别动,先躺着。你奶奶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店子要一直开着呢?“

“没有。“

“我知道,当年你爷爷拿走那人眼睛的时候答应让去张记杂货铺找张家人兑现承诺,所以你奶奶才让你一直把店子开着的。谁知道那人什么时候来啊,你现在生病了,先把店子关一阵子,等身体好了再把店子打开不就是了。店子后面就是屋子,人找来了,不用进店也能找到啊。“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

“听人说的。”

“我家以前不是在A市的,后来才搬过来的,那被拿走眼睛的人他怎么能找到我家店子呢?”

“傻丫头,说你傻你还真是傻,都是灵异圈的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就算张家败落了,也还是有名头的,何况红灯笼还一直亮着,顺着味道也就找来了。“

“顺着味道,什么味道?“

“还真的是什么都没跟你说,你每天晚上点的那盏灯笼,灯油里有秘制的香料,平常人闻不出来,其他东西一闻就跟着味道来了。“

“什么东西?“

“店里的客人啊,什么东西。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刚刚我借了个保温杯里面温着碗粥,要不要吃了?“

“不想吃。你跟我说说,关于我家的,你到底知道哪些东西?“

“一边吃一边听,不然我不讲。”

“嗯。“

赵定新打开保温杯,顿时米香四溢,张琳口腔里的唾液快速分泌出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饿了吧,要按时吃饭。”

“你快说,你快说。”

“我也是上次去店里找你的时候闻到的,就是一种特殊的香味,一般人闻不出来,对人体也没有什么害处。”

“为什么我闻不出来?”

“所以说普通人闻不出来。”

“你能闻出来?”

“可以。”

“你是怎么闻出来的?”

“用鼻子闻出来的啊,我摸摸还烧不烧,难受不难受,要不要再喊医生来看看?”

“还好,不难受了,你说的那个人,我爷爷拿走他眼睛的那个人是谁啊?兑现什么承诺啊?“

“问这么多干什么,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先吃点东西,这件事以后再说。“

张琳见赵定新确实没有想要多说的意思,也不再追问,心里暗暗留了个底。

张琳在医院整整住了两个星期才出院。赵定新去缴费,张琳一个人闲着无聊去了趟洗手间。照着镜子的那一刻,她确实是吓坏了,镜子里的那个女人,面容干瘦,脸色发青,双目涣散,很久没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了,张琳心里说不出的恐惧,打开水龙头把脸洗了又洗,镜子里面还是那个丑陋狼狈的女人,埋藏心底的鲜红色的欲望瞬间被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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