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对我也好,只是……”小筷子向着身边看了看,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去了,他继续说道:“李哥晚上睡觉不仅打鼾还说梦话,王哥晚上睡觉磨牙,吴哥脚臭还总喜欢在房里扣脚丫子,满屋子都是他的脚臭味,但是我一点也不讨厌他们,只是比起掌柜来说,他们要略次一点,就一点点。”
生怕司空鸣不相信,他紧接着说:“真的只有一点点!”
司空鸣满脸的笑意,说道:“等你以后长大了啊,听不见李哥打鼾,王哥磨牙了,闻不到吴哥的脚丫子味了,你肯定三天两头又会想了,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吧!”
小筷子犹如遇到知音了一般,他连忙说道:“将军这话说得在理,这是真的,每次过年他们都回家了,那几天既听不懂他们的声音,也闻不到他们的臭味,我可连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生怕他们在往返的路上遇见山贼什么的,所以他们我都很喜欢,每个都很好!”
此时的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小筷子收拾完桌子抱着一大摞的碗筷向着后院走去,大家都开始忙着关门,点蜡烛,帮着厨房忙活晚饭,一片气氛祥和。
司空鸣孤独一人坐在店面内,看着蜡烛跳动的火光,想起了那远在千云山的师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受某些师兄的欺负,当初要不是自己看不过了,帮他出气,也不会被逐出千云山。司空鸣倒也不后悔,只是有些感概,从下山以来好久没有过此时这样的闲适与放松了。
回家的路上,总是在提心吊胆,提防着江湖上的匪徒;回家以后,却又一直在忙于重新振兴家族的计划。
他的神经总是紧绷着的,他不敢走错一步,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的司空家,输不起!
真是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
“将军,久等了,烧鸡好了!”掌柜的提着几只黄纸包着的烧鸡轻声说道。
瞬间就把司空鸣从思绪万千中给提溜出来。
司空鸣点点头接过烧鸡,拒绝了掌柜的要留自己吃饭的请求,踏着夜色,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不出所料,经过了白天的那两场打闹,全家人都提心吊胆的等着自己回来吃饭。十年没有享受过这种全家团圆的滋味了,司空鸣今天很开心,尽情享受亲情的温馨。
父亲卸下了家族的重担身体渐渐好转,哥哥也不用再走镖提着脑袋赚钱,聪明的芷儿可以继续戏弄愣头青屠门易,三叔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管教喜欢和乞丐玩在一起的小长乐了。还有乳娘、赵伯等等一系列为了司空家付出过的人,看到他们的平安,就是司空鸣最大的幸福,哪怕要去与那些老不死的人耍心眼,哪怕是踏足江湖豪杰鄙夷的官场,他都觉得值!
惬意的吃过晚饭,司空鸣提着剩下的两只烧鸡回到卧室,唐明贞不在,他点上蜡烛关上门后,唐明贞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把司空鸣吓了一跳。
只见唐明贞戴着一个狰狞的玄铁面具,只露出了个嘴巴,司空鸣低声道:“大晚上的,戴着面具干嘛?你这样想吓死个人啊!”
唐明贞嗔怒道:“还不是为了开你这个破盒子,又不能点蜡,我能怎么办?”
司空鸣马上来了好奇,问道:“怎么,夜里你带着面具就能看见了?”
唐明贞反手就将面具罩在了司空鸣的脸上,瞬间眼睛看出去只见一片绿油油,渐渐的房屋的各个角落都变得清晰起来,宛如白天,司空鸣如获至宝,惊异的道:“这玩意儿,可不可以给我也搞个!”
唐明贞夺回面具,说道:“想要自己去找唐老太要,她同意我就给你!”
说着唐明贞突然愣住了,她嗅了嗅鼻子,美艳的脸瞬间凝重起来,司空鸣看着她的模样把手中的烧鸡递出去,笑道:“给,鸣城最好的烧鸡!”
“不是这个!”唐明贞冷冷的道。
司空鸣一脸疑惑也跟着凝重起来,有一种自己被下毒了的紧张敢,任由唐明贞在自己身旁转来转去,突然她停住身形,声音坚定的道:“你去窑子了!”
司空鸣如释重负,把烧鸡放在桌子上道:“嗨,我以为我中毒了呢!对,我去了趟明月楼!”
说着看向那个上锁的盒子继续道:“也没做什么,我去窑子守株待兔方家那小杂碎,还真让我给逮住了,被我打了个半死!”
“你为什么要解释?”唐明贞听了这话凝重的表情才松懈了几分。
“对啊,我为什么要解释?”司空鸣奇怪的自我审问了一遍。
打开烧鸡,唐明贞也不顾及形象,大口的吃了起来。司空鸣看着毫无进度的锁,坏笑道:“怎么样,我就知道你打不开,说是锁,其实这玩意儿不是锁,不是靠着机关运作的!”
这话刚刚说完,唐明贞一根鸡骨头就丢向司空鸣,司空鸣本能的伸手抓住满是油腻与口水的鸡骨头,一脸的无奈,他把骨头放回黄纸上,也不嫌脏顺手就在衣服上擦去油渍,他笑着回答道:“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打开这东西有多难,省得你到时候阴阳怪气的嘲讽我!对了,刚刚你那个面具是怎么弄的,为什么在晚上能看清东西,那一层绿油油的东西是什么?”
唐明贞咽了一大口鸡肉,稍稍停顿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唐门老祖宗造出来的,按照他那个图纸造出来就能看见,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只能在有月亮或者微弱火光的情况下才能看清楚周围,在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里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这可是个夜行利器啊!”司空鸣舔着嘴唇,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唐明贞也不在乎,对于这个儿时半年的玩伴,在她的心里早就把司空鸣当成家人了,她突然道:“少琢磨你那些花花肠子,快去给我弄壶水来,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