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司空鸣的调侃之语,唐明贞又气又笑,掐了住了司空鸣的腰,疼得司空鸣是呲牙咧嘴,他哼哼道:“停停停,不说了还不成?”
街上的行人见到那曾暴打活阎罗的将军的滑稽模样,面面相觑,都在猜测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任谁也想不到,这人只是司空鸣儿时朝夕相处半年的玩伴。孩童时代的友情,总是有着长大识得人心叵测后无法超越的醇香,因为这是离开父母弟兄后唯一的依傍,因而难以忘怀,无法磨灭,自然也就是肆无忌惮,怎么随意怎么来。
二人打打闹闹来到明月楼,楼中佳丽美艳在唐明贞步入后似乎都逊色了几分,轻车熟路的带着唐明贞上了二楼,如先前一样指名道姓的点了柳水洋。
可十分不巧,柳水洋正在接客,司空鸣便带着唐明贞在二楼大厅坐下喝茶等待。
虽说是二楼,但是莺莺燕燕路过的美人也不少,双眼秋波荡漾满是狐媚,而且还老是往司空鸣身上招呼。
司空鸣倒是觉得无妨,而坐在他身旁的唐明贞就显得有些不快。
此时一公子哥上楼来,出了梯廊刚好与司空鸣相对,此人清癯俊雅,举止间有潇洒出尘之姿,司空鸣不禁心中感到惊异。因为此人与那些来寻那龌蹉事,附庸风雅的人从根本气质上便不同,脚步稳健不虚浮,双瞳神莹饱满可见元阳圆满。
那人见了司空鸣,也是心中一凛,心道:观他眉宇间英气浩然,却难得眼神中无咄咄逼人之态,呼吸均匀,手指间老茧丛生,想必正是那鸣城内声名大噪的小狂徒司空鸣。
两人相对怔愣片刻,司空鸣率先开口道:“司空鸣在此地惟愿听那柳水洋一曲弦音,不料竟遇同道中人!”
那人拱手道:“将军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在下武陵李轩臣,游学至此,确实是因为柳姑娘五十弦而来!”
说着看到了一旁的唐明贞,心中大呼此女非凡物,注意到李轩臣的目光,唐明贞平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暗自喝自己的茶。
李轩臣自知失礼,连忙移开目光在一旁坐下,与司空鸣交谈起来,心中虽然倾慕,但再不看唐明贞。这李轩臣是荆州武陵人,天行太学士子,饱读百家诗书经典,擅书画印刻,在武陵当地小有名气。父亲曾任武陵监御史,被人陷害革职,后来一气之下以死明志,成为一时名动天下的清官,可这就苦了李轩臣娘俩了。
两人互有好感,很快便谈论起弦音的历史名曲名人,细谈之下他发现司空鸣并不是那种只懂打架的武夫,好感更深,越谈越深入往往司空鸣都能提出自己那略带奇怪的见解,让李轩臣是刮目相看。
这李轩臣也算是个奇人,因为父亲经历的影响,无心踏足官场,一心专研书画印刻,久而久之在书画印刻其中单挑一样说来说,都是那武陵郡的翘楚,尤其擅长临摹,看得多画得多了就得了前人大家的笔意而自成一派,旁征博引,虽然还未成熟,但还是颇具风格。
在一旁的唐明贞眼中,司空鸣虽然轻松惬意的坐着,但他胸中对这个叫李轩臣的人涌出了蛮暴的热情,索性自己就不打搅他们,向老鸨要了一些特色糕点,独自坐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好大一会儿,老鸨才来通知司空鸣柳水洋的房间空出来了,司空鸣自然是邀请了那李轩臣一起听琴,李轩臣自然是不会拒绝。
见到是司空鸣来了,柳水洋竟认认真真的调起弦来,面对行家,她从来不吝啬展示自己的本事。
司空鸣很随意的在与柳水洋寒暄,感叹着说道:“近日那些**都死了?明月楼清静许多!”
柳水洋认真的调着音很随意的回答道:“是清静了许多,约莫是被长史大人限制出行了吧!”
司空鸣笑而不语,待柳水洋调完音,才开始为公子们沏茶燃香,檀香入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茶碗在递入司空鸣手中之时,下方竟夹杂着一张纸条,这让司空鸣心中是一阵雀跃。古人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可真是这个道理,只是司空鸣十分好奇,就是与这柳水洋共处一室,也未曾知道她是何时写了这张纸条。
看到了司空鸣眼神中的疑惑,一旁的唐明贞笑而不语,糕点吃多了,难免口干,自顾自的喝茶。
宫商角徵羽音起,明快而别致幽雅,司空鸣与李轩臣都闭上眼,而一旁的唐明贞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二人,眉目或皱或舒,头颅随着韵律而动,在听不懂的唐明贞眼里滑稽至极。
忽然李轩臣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笛和而奏,笛音清越,余音悠长,为优雅的琴音和入了一丝清幽哀怨。唐明贞顿感司空鸣周身内力气息流转,好奇起来扭头看向他,只感他内力流转越来越快,唐明贞微微张口,惊讶的盯着司空鸣,虽然不知道司空鸣循环了多少次小周天,可她明确知道肯定不下百次。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感觉自然是无比强烈,唐明贞骇然,世间还有这等近乎天人的内力运行方式!
音毕,唐明贞看司空鸣的眼神都不对了,司空鸣只是对着她笑了笑。
扭头看向李轩臣,看着他手中的竹笛,看模样就知道这是一个旧物,笛身用的是最名贵的建漆漆得红明红明的,竟给人一种剔透感,上刻有刀法精湛的牧牛图,栩栩如生有如晚霞下的放牛小山坡,上题有“文明气运参天地,翰墨荣华贯古今”。
“这是?”司空鸣好奇的询问道。
李轩臣把竹笛递给司空鸣并解释道:“这是家师所赠,算起时间,这根笛子也有一百来年的时间了!”
司空鸣接过点点头,入手温润感从手掌的肌肤上传来,可谓上品。李轩臣看向柳水洋继续说道:“不知姑娘可知道豫州有一琴,琴艺通达天地者方可得之?”
柳水洋点点头,怯怯的道:“公子可是说的那伏羲琴?”